6、不尋常01

    我們穿過熙熙攘攘的鬧市，冷酷地去曲府執行任務。

    正好曲府斜對面有一個驛站，南宵公子叫我們往那邊去了。

    「北陰君，我們不妨在這裡歇歇腳吧。」

    南宵公子面無表情地說。

    「好。我聽你的，無常公。」

    我響應道。

    站在門口的小二不由地打了個激靈。

    掌柜遠遠地聽見了，也大吃一驚。

    這修羅城裡只有無常堂出來的人敢稱無常公，傳聞那無常公都是黑夜出行，人也長得黑不溜秋的。

    眼前這位無常公膚如凝脂，潔白無瑕，光可鑑人，那銀髮飄飄，令人過目難忘。

    掌柜尋思著，莫非那無常堂內有黑白無常兩位，但不知是虛是實。

    「各位客官，裡邊有請。」

    小二打起精神來，熱情地迎接他們一行人。

    「掌柜，來兩間上房。」

    南宵公子清冷地說。

    牛頭馬面一左一右站在南宵公子身後，像極了他帶來的家丁。

    「掌柜，付賬。」

    我隨手遞上一顆寶石。

    「公子，鄙人不知如何開口……」

    掌柜欲言又止，猶豫不決。

    「但說無妨。」

    我擺擺手，大方地說。

    「鄙人冒昧，請問這位公子是否來自無常堂？」

    掌柜看向南宵公子，用詢問的語氣問到。

    「正是。」

    南宵公子依然冷酷。

    「公子你不用付賬，留下一枚無常令即可。」

    我們初來乍到，不懂修羅城的規矩，聽掌柜這麼一說，瞬間頓悟，原來無常公在這修羅城裡行走，用的無常令。

    「給你！拿去吧。」

    南宵公子低調地從懷裡掏出一株金色的彼岸花遞給了掌柜。

    那掌柜仔細地辨認出細小的花莖上刻著的「無常」兩個字，便如獲至寶般收入囊中。

    「今日蒙二位公子大駕光臨，頓使寒舍蓬蓽生輝，不勝榮幸啊。小二，快來給公子帶路！」

    掌柜恭恭敬敬地說。

    「好咧。客官，請隨我來。」

    小二把我們引到樓上的廂房。

    我跟南宵公子一間，牛頭馬面一間。

    南宵公子推開窗欞，只見那斜對面的曲府門庭若市，車水馬龍。

    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我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異樣。

    「這曲府果真不尋常。」

    南宵公子冷靜地說。

    「如何個不尋常？」

    我十分好奇。

    「等著瞧吧。等到夜裡自然知曉。」

    南宵公子篤定地說。

    「哦，這麼說來，曲府的白日跟黑夜是有變化的了。我倒要看看這曲府到底有何門道。」

    我似乎領會了南宵公子說的題外話。

    默默地等待。

    等到夜色撩人，等到人潮散去，等到大街小巷變得冷冷清清起來。

    曲府門前的那幾盞紙燈籠，明明無人打理，卻突然間變亮起來，搖曳的昏暗的燈火，平添一種怪異感覺。

    「我們不妨試試——」

    南宵公子將一株血紅色的彼岸花射向曲府大門。

    「嘭……」

    一聲微不可察的碰撞，彼岸花被反彈掉地。

    南宵公子不動聲色地動了動手指將彼岸花召回來：「看來設下結界的人是位高手啊！」

    「你說八爺把吉利姑娘帶來這修羅城到底是有何居心？」

    南宵公子覺得實在沒必要大費周章地來這高手如雲的修羅城走這麼一遭。

    在他看來，以墨飛飛的本事，墨飛飛完全可以把尤吉利帶回酆都。

    「這修羅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我後知後覺。

    「那種感覺……我也說不上來。」

    南宵公子怔了怔說。

    「既然來都來了，我們靜觀其變好了。」

    只要小主子安然無恙，我沒有什麼好懼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