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憑空猜測

    禾木回答道:「在流荒紀年年末時期，河獻王暴.政引起諸民揭竿而起。多年討伐之後改朝換代。同他一根繩上的光明神佐當然也就隨他一同消散了。

    但是你要問我他們到底有沒有死絕我沒辦法告訴你。但我並不認為像他們這樣狡猾的人不會委曲求全。」

    賀平川心中一嘆，這相當於是敵暗我明，這禾木的猜測是說了也白說。

    「那這封信上……讓我去鐵鷹城做什麼？」賀平川迷茫。

    禾木從賀平川手裡取過信，從頭到尾的仔細看了遍，這模樣還真真切切的跟個真心實意幫忙的好人似的。

    禾木:「上面寫著讓你去鐵鷹城參加祭會大典。」

    賀平川好奇:「『祭會大典』那是什麼」

    禾木:「是鐵鷹城新一任城主的選拔大典。」

    賀平川皺眉:「讓我去那裡做什麼？這種事不應該是世襲的麼？」

    禾木搖頭:「鐵鷹城的規矩是能者居之，沒有固定的城主繼承血統。只要有能耐讓大家選你，哪怕是個乞丐也能在一夜之間變為高高在上的城主。」

    賀平川:「那這讓我去是……」

    禾木:「信上沒有寫明，但按照我的猜測前少將或許是想讓你去見識見識，可能他也有心讓你染指鐵鷹城的事情。如此一來，你或許還得在那邊住上一段時間。」

    賀平川:「住那裡跟珈藍珈一樣可以隨意去留嗎？」

    禾木:「哦不，那邊沒有那麼開放。但是我們的人會扮做鹽商混在鹽隊內混進去，至於相關的手續你不用擔憂，我這邊會為你準備好。」

    賀平川不知道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對方既然都準備充分了，自己再嘮嘮叨叨的推辭顯然就會顯得可疑。

    所以他答應了。鐵鷹城，去就去吧！

    三日後出發。

    ……

    ……

    取下最後一片眼睛上覆蓋著的焦尾葉，兩個駭人的黑洞暴露在空氣里。但看的人卻沒怎麼害怕，她只是在經過對方同意後將一個嶄新華麗的銅質面具遞給對方。

    琉玥接過的瞬間稍微感應了一下奇道:「以前的那隻呢？」

    夏荷微微一笑:「主人說了，先生過了那麼久的清苦日子，現在既然回來了就也該注重注重儀表。所以主人就命人做了新的給您，先生看看是否合適」

    琉玥不相信無鋒會說這麼委婉的話，若真要他表達，他應該會說「你原來那面具太醜，我瞧著不順眼，給你換一個！」

    所以這話肯定是經過夏荷修飾了的，但只要意思傳達到即可。

    琉玥用修長的手指摸索著那面具上繁複的花紋，比起原來自己打造的那個樸實無華的面具可以說得是雕龍畫鳳了。

    他突然笑了一下，然後慢慢將之戴上。

    這一次的面具恰到好處的遮住了他眼睛位置的兩個大洞，並且還極其合適的勾勒出了他儒雅的輪廓。白皙的額頭上還能看得見依稀的青筋與淡青色的額紋。

    總而言之看上去可比原來的那個輕巧漂亮多了。看來，無鋒就喜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啊……

    「很合適，先生。」夏荷十分高興的說道，「恭喜先生痊癒了，若先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婢子就告訴主人了」

    琉玥不解:「告訴他不急，讓他先忙他的事情吧，我這邊晚一點也好。」

    夏荷微微一笑:「這是主人吩咐的。他很擔心先生的傷勢，連著好幾日都輾轉反側呢。」

    琉玥:「……也罷。替我謝謝他。」

    夏荷行禮退下，不久後院落里傳來熙熙攘攘的腳步聲，再過一會兒這腳步聲的主人來到他面前，並且用手在面具前晃了晃。

    琉玥一把抓住無鋒來回試探的手笑道:「別試了，我能『看見』。」

    無鋒點點頭把手從琉玥手中抽出來:「左書御大人，您恢復得真慢。再久一些我可就真以為你要瞎了。」

    琉玥苦笑:「燭陰上主的血眼不巧正是我的克星，確實是大意了。」

    無鋒:「上次你說周圍有人的事至今為止我沒有查出個所以然。按道理，夢魔之林周圍有結界，尋常的進不去，就算進去了，咱們也會有所感應。

    可那一次的咱們這完全沒有反應。不是連鎮守的燭陰也沒有察覺到是不是你心眼判斷失誤」

    琉玥緩緩搖頭:「燭陰上主不查恐是年久沉睡的原因。可我的心眼不會錯。」

    無鋒:「如果你肯定你的心眼不會錯，那這不是一件好事。這個氣息居然讓你難以捕捉，說不定修為在你之上又或者……」

    琉玥:「或者什麼？」

    無鋒:「又或者對方天生使然。」

    琉玥想了想嘆氣:「魅你總能想得那麼遠。它們在通天之戰後就已經不在了。」

    無鋒:「除此以外還有誰？如果是逃出來的幽冥餘孽，他們的魂力修為就算高於你的靈力修為也一定高不過燭陰的，你察覺不到不等於燭陰也察覺不到。

    如果他們的魂力修為低於你的靈力修為，你又不可能察覺不到。除非你想說是那次侵入青兒體內的變異的魂力。可那種死氣，你也是可以感應到的。」

    琉玥:「所以你認為是魅族」

    無鋒:「十萬年前本該覆滅的原始族群，聽起來很古老，但是阿玥你知道，我從來就不相信『徹底覆滅』這種事。你看，人族就是個好例子。」

    琉玥:「若像你所說……他們去夢魔之林做什麼？」

    無鋒:「誰知到呢？或許是覺得那個地方好作為藏身之地又或許，是為了幫幽冥族打開封印。

    不論如何咱們都要小心，至少現在他們沒有公然傷你就證明他勢單力薄。」

    琉玥還是覺得有些好笑:「你為什麼會想到他們？那麼久了，已經很少會有人往那方面想。」

    無鋒:「不為什麼。可能是最近出現天象的時間太頻繁。」

    琉玥有些驚訝:「頻繁」

    無鋒:「四百年裡出現了七次難道還不頻繁麼？或許，對於那些命短鬼來說不算頻繁。」

    琉玥不解:「這與魅族……有什麼干係？」

    無鋒:「有人說這是祥瑞但我並不這麼認為。我一直覺得這就是翼族想要重返十界的前兆。他們的蠢蠢欲動不會帶來祥瑞只會帶來災難。

    阿玥，四百多年間這天象前後降落都有不好的事發生。人族內亂、東海冰封、西荒經歷了一年的旱季、六大城一夜間全軍覆沒、義軍反勝為敗……就連我們，親宦之亂。據說那段時間也在西方降過天象。

    如果翼族死灰復燃打算捲土重來，那麼魅、精靈又或者是修羅這些，為什麼不可以」

    「修羅……」琉玥瞬間表現得心事重重:「希望你猜的是錯的。十萬年過去，雖然現下十界依舊紛爭不斷，但所幸生靈還有一片落腳之地。

    如果這些上古的『神』族重新到來，恐怕這天下盡成廢墟。屆時，能和他們還能有一戰之力的，恐怕也只有我妖族了。」

    無鋒:「若修羅現世必然意味著翼族人已經出界了。他們不過是修羅日思夜想、求而不得的食物，這等事情用不著你我操心。所以比較麻煩的應該是『魅』。

    這一族的人沒有個固定形態亦可依附於任何事物上，我們尚且還能略微感知做個防範，普通人則很容易落入他們的圈套。

    而他們又不像翼族有所謂的天敵，這才是讓我擔憂的地方。

    如今外界紛亂，放眼看來就我妖族和人族相對穩定、勢力也相對龐大。若魅族當真想要捲土重來，勢必要靠依附其中一個。

    但人族自身力量太弱，我想他們更樂意選一選妖族。」

    琉玥苦笑:「我的左權使，你每每出言皆讓我心驚肉跳。跟你在一起，我可一天安穩覺沒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