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霸體，往生體

    二柱對馮照興說，俺妹妹被你拐走了，俺師傅也被你拐走了，求你了，把我也拐走吧。

    柳小妹哀求的看著馮照興。

    馮照興無奈的看向陸十。

    陸十說，讓他跟我一起吧，我自有安排。

    於是，這支隊伍變成了四人。

    大寧村的村口，全村的人都來給柳氏兄妹送行了，大家都有些傷懷，但也為兄妹兩感到高興，畢竟是要去做神仙了。

    李村長的媳婦握著小妹的手，在大槐樹下一邊哽咽著一邊耳提面命，小妹抹著眼淚不停地點頭。

    七大姑八大姨的含著淚把納的鞋縫的衣以及臘肉之類的東西遞給二柱，二柱來者不拒，高興的扛著幾百斤的大包裹，站在村口一一告別，村里人都知道，在遇到陸十之前，二柱從沒有展現出過這樣的力量。

    陸十和馮照興站在不遠處，一個俊逸灑脫，一個溫文爾雅。

    「這樣不好吧，此去三千里，約摸一月路程，縱然他天生體魄異於常人，但扛著這麼多東西，又沒有修行，只怕很難走到劍宗。」馮照興好心提醒道，顯然希望陸十勸一勸二柱。

    陸十想了想，搖頭說道：「還不夠多。」

    馮照興有些不明白，但在在上路後的幾天中，他逐漸明白了陸十這句「還不夠多」的意思。

    ……

    「修行無非五個字，道、法、術、勢、器，拿我們劍修來說，就是劍道、劍法、劍術、劍勢、劍器。」最前面的馮照興刻意放慢了速度，讓還是凡人的柳小妹能夠跟上他的步伐，以便於他給柳小妹講解一些修行常識。

    「所謂劍器，就是我們劍修的劍，可以是木劍，鐵劍，水劍，火劍……」

    「水火也可以做劍？」小妹好奇的問道。

    「當然，據說慧劍山莊那位老劍神已經到了萬物皆為劍的境界，便是天上的雲海里的水，只要他想，那便是他的劍。」

    「我以後也可以嗎？」她又問道。

    「只要妳足夠努力，會有機會的。」

    「我一定會的。」小妹握著拳頭。

    「我們接著說劍勢，劍勢便是你手中劍的力量，每個人只要握住劍，便有劍勢，只在於有大小的區別。」

    「接著便是劍術、劍法、劍道，分別對應修行者的三種境界，武境、聖境、天境，武境修劍術，聖境修劍法，天境修劍道。」

    「武聖天三種境界又各分為一至九品，每九品又分為三層，一至三品為下三品，四至六品為中三品，七至九品為上三品，入門後妳要好好修行，到了武境四品便可以以天地靈氣維持體內生機，也就是辟穀，武境七品便可對『法』略有接觸，可以學習劍器離體的御劍術，但在成功晉聖境之前，使用的御劍術依舊是「術」的範圍，雖然可以借著劍主與劍的默契御劍飛行，卻無法載劍主以外的其他人，我現在只有武境九品，所以不能載著你們飛行……」

    ……

    天高雲淡風輕，夏日炎炎，就連路邊的花草也垂頭喪臉的。

    馮照興察覺到柳小妹有些累了，於是他停下腳步，對小妹說：「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

    此前的十餘天中，每當柳小妹露出疲憊之色，他們就會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馮照興回頭看了看那對風輕雲淡的師徒，面露不解之色。

    名叫陸十的師傅在這十幾天裡一直步履如風，從頭到尾從都沒有露出過一絲疲態，倒也可以理解，畢竟有可能是個修行者。

    徒弟柳二柱就顯得頗為怪異了，柳二柱扛著那個大雜貨鋪般的包裹，剛出村時走一二十里還要休息，現在十幾天過去了，一口氣走幾十里路臉不紅，心不跳，就連大氣都不喘一下，簡直舉重若輕。

    真是奇怪。

    更奇怪的是，在這十多天裡，分明沒有氣海的陸十，但有時候卻又透出武境三品的修為氣息，而且氣息雄渾至極，前所未見。

    馮照興現在對這對師徒的興趣，一點也不比對身為天生劍胎的柳小妹低。

    陸十也停了下來，扛著包裹正在追蝴蝶的二柱連忙跑過來，從包裹上取下一張竹椅，放到樹蔭下。

    陸十自然的坐下，那種雄渾的武境三品的氣息又散發了出來。

    二柱走到一旁，一手扛著包裹，一手抽出腰間的柴刀，熟練的揮動起來。

    刀法凌厲，果敢，沒有絲毫花哨和贅余，奇快無比。

    馮照興暗想，這刀法怎麼有點像快刀門的刀法，不過要要霸道得多。

    馮照興走過來，現在陸十的身旁，饒有興致的看著不遠處的柳二柱。

    「這是什麼刀法？」馮照興問道，在前面的十多天裡，他已經看出，柳二柱的刀法這是陸十所傳授。

    「你可以稱它為霸刀，當然，按照我這傻徒弟的稱呼，它叫『砍柴刀法』。」陸十說到這裡，不由自主的笑了笑。這套刀法是他根據二柱的體質在陸氏刀法上修改的，比之陸氏刀法，少了幾分輕靈飄逸，多了幾分霸道凌厲，一來更適合二柱，二來也好掩人耳目，不過二柱似乎對霸刀這個名字不滿意，非要叫砍柴刀法。

    「我之所以稱之為霸刀，是因為我決定它很適合二柱的霸體。」

    「霸體？」馮照興似乎從沒有聽過這種體質，「恕在下孤陋寡聞，只聽說過劍體、羆體、靈體，卻未聽說過霸體，還望兄台解惑。」

    陸十對於馮照興的「兄台」稱呼並未在意，他抬頭透過稀疏的樹葉看著天上的白雲，那白雲真像一頭太古異獸，他的臉上露出追憶的神色，說道：「子胥舉鼎，霸王憾山，萬年難得一出的霸體，你當然不知道。」

    「太古時期，百獸為尊，人族式微如同螻蟻，然後人族中有霸體、罡體、炁體橫空出世，敗盡太古異獸，與蒼龍、鳳凰等洪荒神獸相抗衡，奠定人類在這片大陸的地位。」

    「待到太古之後，上古之時，人族已經反客為主，已經成為這片大陸的主人，於是再也沒有了太古時那種生死攸關的壓迫感了，相較於太古時隨時會全族覆滅的環境，後來的人族過得實在太安逸了。」

    「無論是什麼種族，一旦過得太安逸的話，就會退化，人類也一樣，那些些強大的體質也隨之消失了，所謂的劍體、靈體、羆體，不過是殘存了一部分那些體質的血脈而已。」

    馮照興已經聽得呆了，他看著那健碩如同一座鐵塔般的柳二柱：「莫非這就是霸體？」

    陸十搖了搖頭，說道：「每隔一萬年便有一兩個這些體質的後人出現返祖現象，但是並不純粹。即便如此，依舊不是先天劍體這類體質可以比擬的，二柱的血脈並不純粹，但這是可以在極限情況下提升的，只要他不怠惰，他的血脈總有一天會達到他先祖的程度。」

    馮照興看著一手托著包裹一手不斷揮著柴刀的二柱，雙眼逐漸生出光芒。

    「你不用打他的主意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只繼承了一部分霸體的體魄，卻沒有繼承霸體的天賦，不但如此，他連最基本的修行天賦都沒有。」

    陸十頓了頓，又說到：「或許，霸體的修行天賦被柳小妹繼承了，也就是天生劍胎，劍胎雖然不如罡體後代中的劍體，卻也相去不遠了。」

    兩人說著看向了另一邊坐在樹下，不知在思索什麼的柳小妹。

    這對兄妹，原來是霸體一分為二。

    過了一會兒，馮照興突然扭頭目光灼灼的看著陸十，直到陸十被他看得渾身發毛。

    「我臉上有花兒？」

    馮照興問道：「你呢，你又是什麼體質？」

    在馮照興看來，陸十身上的所有怪異之處，只有體質奇特可以解釋。

    「我？」陸十突然愣了愣，他這時才發現，從某些方面來說，自從吃了那隻長生蟬以後，他的體質已經改變，如果非要給他的體質取一個名字的話，應該叫「往生體」。

    陸十並笑了笑，沒有回答馮照興的話。

    落在馮照興眼裡，這便是默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