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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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里起了霧，白茫茫一片，群山、樹林隱匿其後，影影綽綽。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四米寬的白青色水泥路在崇山峻岭間蜿蜒盤旋。

    周圍很是安靜，只能聽到汽車低沉的引擎聲。

    濕氣很大，汽車走不了多長時間擋風玻璃上就會結滿小水滴，雨刷颳了一下後，又好些許。

    這路吳拘已經開過無數次，他不在乎有大霧，也不在乎路的一側是深深的山谷。

    今天是中秋節，他開車回到農村老家，準備和父母一起過節。聽他母親說，他姐今年也要過來。

    車的後備箱裡，放滿了月餅、水果、糖果、瓜子等吃的，還有他給兩個小外甥女準備的一些小玩意兒。兩個小精靈一見面就「舅舅」「舅舅」地喊，還會跑過來抱大腿，怎麼能不專門給她們準備點東西？

    車裡就吳拘一個人，工作雖已有五年，他卻還沒有對象。也不是說他的條件很差，純碎是懶，沒興趣。

    出發的時間，是下午一點鐘。

    中間走的很長一段路，是沒有信號的。

    汽車進了村。

    濃霧淹沒了每一棟房子，每一片樹林，還是很安靜。霧氣似乎將一切都鎖住、凝固。

    光線有點暗，路邊的太陽能路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亮起。慘白的光線穿透霧氣，顯得朦朧而迷幻。

    「路燈都亮呢？今天開了這麼長時間？」吳拘嘟囔了一句。今天路上並沒有遇見堵車，怎麼可能用了這麼長的時間？以往他一點鐘出發，四點就可以到家裡。

    對於這個處於東經一百零四度的南方小城市來說，是不可能四點就天黑的。

    不知為何，今天竟黑得有點早。是手機的時間不準呢？

    車開進院子，熄了火，拉上手剎，吳拘伸手去拿手機。

    屏幕亮起的時候，網絡信號也恢復了。

    回農村的路上可能沒網，村里卻是有的。

    然而也就是在這瞬間，吳拘注意到鎖屏時間從三點鐘直接跳到了四點十三分。

    依舊是四點鐘。

    他也沒太在意時間的變化。哪個手機還沒有一個反應時間？

    只是……今天的天色為什麼黑得這麼早？

    之前還可以說是手機的時間不準，為何接入網絡、自動對時後還是四點鐘？

    門是開著的，卻沒有人出來幫忙拿東西，也聽不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很安靜。

    吳拘從後備箱中抱了兩箱東西，放在客廳中，喊了一聲「媽」，沒人回答，又叫了一聲「爸」，依舊一片安靜。

    「奇了怪了！人都去哪呢？老大？！」

    「老大」稱呼的是吳拘的姐姐。

    耍我呢？

    聽見廚房中電磁爐在嗚嗚嗚的響，就走了過去，水壺中的水早已沸騰，卻沒人關掉電磁爐。

    一旁的柴火灶里，火焰正旺，大鐵鍋中的東西撲通撲通響著，香味撲鼻，燉的雞肉。

    砧板的一側放著切成絲的姜蒜，正中間放著只切了一半的辣椒。

    「應該是去菜園子裡了吧。」吳拘這麼想著，回到客廳，茶几上放著兩杯沒有喝完的酸奶。酸奶旁邊的一次性水杯中，則裝著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裡面有酸奶、花瓣、熊字餅、蘋果皮、瓜子殼……

    一看就是兩個外甥女的傑作。

    繼續把後備箱中的東西搬到客廳。吳拘洗了手，把砧板上沒切完的青椒切完。

    灶中火光漸滅，天色越來越黑。

    去菜園子裡也不可能去這麼長時間吧？也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去啊？

    吳拘心中產生了怪異的感覺。出門，外面已不可見物，路燈的光芒也只是照亮方圓兩米的面積。

    菜園子並不遠，一分鐘不用就到了。

    沒有多餘的燈光，也沒有多餘的聲音。

    聽不見雞鳴狗吠，也聽不見窸窸蟲鳴。

    村里十幾戶人家，沒有一家的燈是亮著的。

    一切似乎都在黑暗與濃霧中死去。

    這不正常！

    吳拘頓時一個激靈。回頭往自己家看去，那穿透霧氣的慘白光芒也在此時熄滅。

    就只有路燈亮著。

    他的眼光情不自禁往路燈看去，卻是見得不遠處的路燈上吊著什麼東西，似乎是……一個人？

    驚出一身冷汗。吳拘隨手從路邊的瓜架上抽了一根直徑四寸的木棍，緊緊握在手裡，全神貫注，小心翼翼往路燈走去。

    待得近了，才看清路燈上吊著的東西並不是什麼人，而是一套衣服。

    衣服空蕩蕩的，若沒有風吹動，真會懷疑裡面有人。

    只是……他剛剛開車從這盞路燈下過的時候，路燈上並沒有什麼東西。是誰這麼無聊，在上面掛這麼一個東西嚇唬人？

    幼稚！

    不會是他們聯合起來捉弄我吧？

    這想法剛一產生，吳拘就搖了搖頭，老大可能會捉弄他，父親可沒這麼無聊。

    回到家裡，去電錶那裡看了一下，空氣開關已經跳閘。吳拘將它推上去，房間裡又恢復了光明。

    村里沒有一家人的燈是開著的，難道也是因為跳閘呢？

    還真有可能，路燈亮著，那是因為路燈沒有接入電網，用的是太陽能。

    但是……人都去哪兒呢？

    吳拘回到廚房，弄了點吃的。他有點餓了。

    然而正吃著，燈又突然熄滅了，四下里一片漆黑，只有灶膛中幾塊沒燒盡的炭在發出紅色的微弱光芒。

    「很好玩是吧？」吳拘突然有些惱火，將飯碗在灶台上一放，打開手機手電筒快步走出去，來到電錶那裡，空開又跳了。

    「哪個**崽子，給我滾出來？」吳拘大喝一聲，四周依舊安安靜靜，連回聲都沒有。

    現在家裡就沒使用大功率電器，空開卻跳了，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是空開突然壞了，要麼是人幹的。相比前者，後者可能性更大。

    重新把空開合上，燈又亮了。吳拘走回廚房，剛準備端起碗吃飯，只聽得外面又傳來輕微的「噠」的一聲響，又沒電了。

    「這次別讓我逮著你！」他索性端了飯碗來到走廊上，合上開關，直接在外面吃飯。

    然而沒過多久，空開又是「噠」的一聲跳了。這次吳拘看得清清楚楚，沒人！

    應該是空開壞了。

    他吃了飯，想起父母還有一隻狗拴在牛圈外的草料間。當下用肉湯泡了飯，又打了點菜端去給狗。人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狗可不能不管。

    「豆豆……」拉開鐵門，吳拘呼喚了一聲。沒有聽到狗興奮的叫聲，也沒有聽到它拖動鏈子的聲音。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