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過往

    「阿彌陀佛，我觀施主雙眼雖有陰霾，但卻留有清明不該是為惡之輩，何不就此放下屠刀歸隱山林呢。」說話同時佛者將少年劍者從新背回自己身上，準備繼續前行。

    「大師且慢……」

    行走的人腳步驟然停下，清風隨之呼嘯而過，吹遠一張墨綠方巾，拂起一陣惆悵。面巾下的臉上刻著的是滄桑歲月所帶來的痕跡，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情。

    「我之雙手早已沾滿血腥，已不配擁有平靜的生活，大師你說我此刻放下屠刀真能回頭嗎？」頭目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旁邊山坡處坐了下來。

    少年劍者雖已經過醫治，但仍然需要安頓進行進一步救治否則難以回天，但面前之人也算有緣，若是渡他一程也是功德無量。思及此處，佛者已然有所決斷：「施主可知這附近有落腳之地，有話可路上亦可說，這名劍者需要儘快安頓。」

    「嗯……」沉吟半刻，小頭目才回答道：「沿此路向西北方向有一村莊。」

    「施主一同隨行吧！將你的難言之隱一訴貧僧，也可跟隨貧僧，想必你該是有什麼牽掛或是苦衷才是」佛者一邊說著朝著山路前行去。

    「施主如何稱呼？」

    「二驢，以前村裡的人都叫我二驢。」二驢說著跟上了佛者的腳步。

    這語氣中透露出些許悲傷，或許是對平靜生活的追憶，或許是對曾經美好生活的一絲留戀！

    「阿彌陀佛，二驢施主可否願意傾訴屬於你的故事，若是能幫助施主脫離惡途貧僧願盡力而為。」

    二驢眼神流露一絲喜色，問道：「大師神通平生僅見，或許真的可以……」

    「事情要從十年前說起，我本是紅月城外南方百里之外一處村莊的普通農人，少年時曾經有幸在城中做過打鐵徒弟，在我賺到足夠的錢之後便回到了村莊，那時在我離開村里時候便已與我的妻子定下終生，回到村莊後便和妻子完成了婚事。」

    佛者此刻不語，右手托著背上的少年，左手念珠一顆一顆滴答滴答的撥動起來。靜默中唯有踏步聲伴奏著一個無奈的人講述的一段悲傷故事。

    哎！苦海中一縷悲哀的靈魂如何才能得到救贖，彼岸又在何方，世上無奈幾多。

    世路艱難崎嶇，大道難行，我從十歲之時便跟隨師傅開始踏上路程，如今已經30二十載時光，一路走來見過太多悲哀太多無奈。

    佛者在這一刻，腦中竟莫名浮現起過往之事。最初之地梵海寺，了緣住持將我從無山之山中帶回，將我收為關門弟子。雖說是關門弟子師傅卻從未教過我佛法與武藝，還記得幼時時常將我抱在懷中為眾僧布道講經有時我還會尿師傅一身，引得僧人們想笑又不敢笑。

    在我三歲之時師傅帶我翻閱藏書閣中的經典藏書，細讀起來，雖師傅並未向我解答一語但我也不知為何，但凡聽一次經文我便能牢牢記著，並且能明白其中所闡述的佛理。

    在我五歲之時我便開始獨自在藏書閣翻閱藏書與佛經典籍，不過僅僅半年便已將全部藏書閱讀一遍。

    師傅倒也也從未說過什麼，只是吩咐其他弟子別打擾與我，也讓藏書閣中的掃地僧人幫我取我想要的書籍，僧人雖有疑惑但看我閱書時的神情也只留驚訝。

    六歲之時雖然我不曾演練武功，卻也一日千里，自那時我便成為世人所說的高手，有時在藏書閣打坐時流露出的光芒將過路僧人嚇得不輕。

    也就在這個時候師傅將帶我回到了曾經撿到我的那處地方，山林中心虎穴龍巢鳳窩環繞在遠處，而我當時便在襁褓中放在這座大山中心一塊石頭上，卻不曾有野獸飛禽近於我。

    在山中修行一段時日便回到寺院之中，開始閉關進入完全禪定狀態，再次醒來已是我初滿八歲，不知覺已過一年有餘而修為竟不在需要五穀為食。

    隨後便是四年一度樊海論道盛會，師傅讓我前去見見寺院外的世界，萬象佛宗的驚艷佛者以承惡斷業一說拿下這屆魁首。

    在論道之中我未發一語，但這名魁首確實吸引了我的注意，結束之後便回到了梵海寺中。

    也就在那時師傅帶我前往梵海之中的禁地樊海中心，傳聞在樊海中心有一顆參天巨樹，樹枝延伸遮蓋一望無際的梵海，聳立入雲高不可見，。

    而在此樹下將會使人在短短兩年之內經歷人世一百個輪迴一旦進入便只能經歷百載才能恢復，不能承受者將陷入心魔吞噬，永陷輪迴最終成為樹的一部分。

    前往之前師傅為我講述了此地被稱為禁地緣由，與接近代價，幾多時光過去進入梵海的高僧不計其數，可走出來的卻寥寥可數。

    最後為了防止無知僧人白白妄送性命，幾位梵海主事便將此處列為禁地，唯有通過考驗的人能進入之中。

    凡人一生短短數十年，進入其中以百載歲月參悟，可比凡人苦修百世。

    樊海禁地，一念海，輪迴樹。

    此刻只聞一滴落水滴下水聲，佛者靈識瞬間清明開朗，一時間竟宛如噩夢驚醒，額頭滲出豆大冷汗。

    佛者此時額頭冷汗直流，心中更起萬丈波瀾，只差一點…只差一點便在次陷入輪迴一念之中，這怎有可能……。

    回神間講故事的人依舊沉頃在自己的情緒之中，未曾發現佛者異狀。

    二十年都不曾出現過的情況，竟然此時靈識受到莫名影響，佛者一邊聽著一邊想著剛剛突然發生的異常情況。

    多虧師傅以清心訣助我脫出，輪迴一念若是陷入百世過往之中後果不可設想，輕則靈識受損，重則一念無間心魔滋生，此情況太過異常需趕緊自清心境才行。

    「阿彌陀佛！」

    那是一段幸福的時光，父親與我勞作農田，妻子與母親為我們準備飯菜，雖然生活依舊苦澀但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快樂自得。

    「相公，你累了麼？先休息一下吧。」妻子在火爐邊對我關切道，然後拿出手帕為我擦掉了臉上的汗水。

    「沒事，我得趕緊將這批農具完成，這樣大夥才有新的農具能用。」

    鼓風陣陣，爐火炙熱，兩人留下幸福的汗水。幸福不就是如此麼，一家安和，夫妻恩愛這麼微不足道簡單期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