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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一

向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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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你在看什麼呢?」穿著小小米老鼠圖案衣服的小孩,高舉著紙飛機,嘴上還發出呼呼的聲音,模仿飛機飛行的聲音,從屋內小跑出來,卻看見另一個坐在地上仰頭看天的男孩。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仰頭看著天空的男孩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哥哥?是不是有什麼人在呼喊著?是在呼喊誰呢?」但男孩依舊看著天空,似是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一般。

    「哥哥,你在看什麼啊?」小孩繞著空地打著圈圈,隨著紙飛機的一上一下,他的聲音也一高一低,眼睛盯著飛機,一個人樂在其中。

    「哥哥,你到底在看什麼啊?」似是因為看著天空的男孩沒有理會他,小孩不再高舉著紙飛機,而是蹲在他所呼喊的哥哥身旁,也學著仰頭看著天空,但卻什麼也沒看見,而且平常這個時候都有一大群的小麻雀不知去向了。

    「快跑!」一直盯著天空的男孩眉頭開始皺了起來,表情似乎有些不安,看著那蔚藍色的天空,他下意識說出快跑兩個字,但他卻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

    「什麼?哥哥你說了什麼嗎?」小孩撓了撓頭,小手揪住大男孩,似是想要晃動,卻發現大男孩紋絲不動。

    「快跑!」看著天空的男孩越來越焦急,連嘴唇都在微微顫動著,他的目光緩緩下移,左右掃視,似是在尋找什麼一樣,他聽到了有什麼人在呼喊著,他要叫那個人快跑。

    「恩,怎麼還在外面呢,其他小朋友都已經睡了,你們也該休息了,乖乖午睡的孩子才是好孩子。」有人從屋內走出來,一邊用頗為無奈的語氣說著,一邊把小孩抱起來,向屋內走去。

    似是有些生氣,小孩嘟起嘴,指著坐在門口的大男孩叫嚷:「那哥哥呢?他為什麼不用午睡?」

    「你先進去,然後我再把哥哥抱進來。」

    似乎還是覺得很不高興,又或許是覺得哥哥一句話都沒對自己說,小孩舉起手上的紙飛機,用力向大男孩丟去,在進入屋子裡面之前大聲喊道:「哥哥!」

    紙飛機直直的敲在了男孩頭上,讓他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眼中的迷茫開始消散,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他猛然回頭,大聲叫喊:「快跑啊!」

    可是入目之處已是漫天大火,這棟兩層獨立小樓已經被大火吞噬,不知何時已然夜晚,天空上繁星閃爍,濃煙將那輪明月都給掩蓋住了,遠處不停傳來警笛聲,似乎還有人在遠處呼喊著,男孩呆呆的看著那大火中的樓房,有些茫然,他聽見了哭喊,聽見了仿佛繞在耳樑上的哥哥二字,忽然,他面露恐懼,在那大火之中似乎多出來兩個猩紅的點,猶若地獄中的惡魔睜開了雙眼,那紅點緩緩上移,好似惡魔站起身來,似乎宣告自己從地獄出來一般,一陣驚天般的怒吼響起,將世間所有聲音全部掩蓋。

    西元歷596年,夜晚,天空上密密麻麻的星星遍布整片天空,只是那眾多星星卻從不閃爍,一輪明月高懸天空,聯邦舊城區一棟破舊小樓,看上去十五六歲的男孩仰頭看著天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握住已然腐朽的鐵欄杆的不斷顫抖著的雙手顯示他不平靜的內心。

    隨著時間流逝,男孩似是漸漸平復下來,原本沉重的呼吸聲也漸漸微不可聞,他抬頭仰望星空,注視著那輪散發柔和光亮的月亮,月光將男孩的模樣照耀得清晰可見,一頭平齊短髮,一根根豎立著,沒有劉海擋住他那明亮的雙眼,幽黑的瞳孔中那輪明月閃爍發光,雖然半彎著腰,但仍舊可以看出他那修長的身體,只是那斜側著的臉龐看上去略顯稚嫩。

    男孩仰望著星空,忽然有些厭惡的低下了頭:「又是滿天明亮的星星!」他搖了搖頭,不再看著天空,低下頭,看見幾隻野貓在電線杆旁的垃圾桶內不停翻動著,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斷斷續續的畫面,有大火,有叫聲,還有那猩紅的兩點。

    似是有些煩躁,男孩猛然握緊拳頭用力敲在鐵欄杆上,震落一片鐵鏽,他低沉著頭,閉上眼睛,嘴唇一片發白,豆粒般大小的汗水順著他鼻樑落下,就在這時,一道不知什麼動物尖銳的叫聲突然響起,而後又很快沉寂下去,男孩身體微微一頓,緩緩抬起頭,一陣腳步聲忽然響起,有些突兀,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格不入,從黑暗的小巷裡不急不緩地走出一人,戴著一條黑色頭巾,露出頭巾的那一小簇黃色頭髮似乎在大聲告訴別人我是不良少年,那人一雙小小的眼睛斜撇著小樓陽台上的男孩,面不改色地沒有任何停頓的走向小巷另一頭,消失在黑暗中,男孩一直看著那突然出現的人,一直到再也看不見其背影,他才收回目光,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似是還想繼續睡覺一般,男孩轉過身向屋內走去,只是那雙幽黑的眼睛警覺的迅速掃過四周,右手不自覺微微握緊,掌心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白色紙團。

    一直到走進屋子裡面,關上那扇發出吱呀聲響的門後,男孩才長舒了一口氣,他背靠在門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微型手電筒,用嘴叼住,然後緩緩打開那張白色紙團,不大的紙條上只寫了一句話,「見到主考官!」。

    看完後男孩右手一搓,又捲成一個小小紙團,取下叼著的手電筒後右手一丟,把那紙團吞下肚子,將微型手電筒收回口袋後,男孩透過門上的縫隙向四處看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麼異常後,這才放下心,再次打了個哈欠,臉上露出一絲疲倦之色,走了幾步後一頭栽倒在床上,緩緩閉上眼睛,嘴裡還在念叨著什麼:「一個月後的聯邦成立四十六周年慶典,目標是那十台b7型機甲。」

    西元歷499年,原本紛爭一片的大陸,終於是停止了似乎永無止境的戰爭,。

    西元歷522年,如今已然代替了石油,太陽能等能源的亞能首次被發現,其單一的亞能粒子內蘊含的超高強度能量使得亞能一經發現便立即被廣泛使用,一顆毫米大小的亞能粒子可以提供一輛車持續不斷行駛一天的能量。

    西元歷550年,人型兵器戰鬥機甲問世,被稱為機甲始祖的r型機甲,納米護體裝甲,使得至少需要10的狙擊槍子彈才能在其身上留下一絲痕跡,擁有超過200公里時速的奔跑速度,在短程距離內甚至能達到翻倍的時速。

    若是在50年前這種新型戰鬥兵器問世的話,或許三方勢力的平衡便將打破吧,然而如今已然沒有大國小國之分,因為除了三大帝國之外,剩餘的十數個小國家聯合成了聯邦政府,占據大陸中央靠南邊,緊鄰大海,東西北三方分別和三大帝國接壤,原本在三大帝國看上去如同笑話的聯邦,在聯邦率先研製出人型機甲後,三方合計損失接近一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後,才猛然驚醒,而後付出慘痛代價艱難獲取這種人型兵器的情報,並陸陸續續仿製出機甲,但即便如此卻無人再敢觸碰南方那彈丸之地的聯邦政府。

    西元歷585年,在聯邦西林區東臨市,發生了不明原因的火災,聽說當時火勢之大連天空都被炙烤地扭曲變形,聽說聯邦甚至動用了機甲來運輸水源才將大火控制住。

    西元歷596年,還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便是全聯邦的歡慶之日,只是平和之下的暗流卻不斷攪動著。

    「明明,還沒起來嗎?小慧,去叫叫你哥。」中年婦女的聲音帶著一絲疲倦。

    「好類。」一陣木製樓梯被踩的呀呀作響,好似老樹嘆息般的聲音過後,又是一陣輕快的少女銀鈴般的聲音:「哥,醒醒啦,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偷跑去和哪個女孩子約會去了?早就和你說了啦,咱家附近的那些胭脂俗粉哪裡配得上哥哥你啊,你可不能因為哪個狐狸精出賣色相給迷惑了。」聲音是銀鈴般的,只是話卻有些粗鄙。

    男孩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手推開幾乎已經貼在自己臉上的另外一張帶著幾顆麻子很是清秀的臉,只是表情卻是和其相貌不符的狡黠。

    「好呀,哥你手上還有香水味,昨天晚上是不是從陽台爬出去約會了?」被叫做小慧的女孩鼻子嗅了嗅把自己推開的那隻手,當即臉色大變,辮子一甩,擺出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架勢。

    男孩聽見小慧說出自己從陽台出去時,身體微微一顫,把手收回來,自己聞了聞,哪有什麼香水味,不過一些沾在手上的鐵鏽散發的鐵鏽味罷了,他臉色不變,問了句:「為什麼我不能從一樓出去而是從二樓陽台出去呢?」

    「因為我離開你房間的時候在你房門上夾了白紙條,今天早上我進你房門的時候發現紙條還在,所以你肯定沒有從一樓走出去。」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女孩說著一副天經地義的話語。

    「我下次出門的時候記住了。」男孩有種算你狠的感覺,對著掛在牆上碎了一塊角的鏡子快速梳理了一下後,便拿起整齊掛在旁邊的黑色校服走出房門,衣服上的校徽東臨一中四個大字散發著幽幽光芒。

    「哥,幹嘛要去衛生間換衣服,可以在房間裡嘛,小妹我還能幫你拿衣服啊。」女孩的聲音似是有些幽怨。

    男孩無奈的搖了搖頭,徑直走到差不多十米長的走廊盡頭,踩著那似乎像是飽經風雨一樣的木製樓梯,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然而那扶梯上精緻的花紋卻顯示這破爛的樓梯也有曾經輝煌過的日子。

    男孩走下樓,看見的是一個穿著圍裙正在走來走去,忙碌地準備早餐的身影,看著那瘦弱的身板,男孩停下腳步,一時間有些愣神,雖然穿著有些土裡土氣,但是她那自然散發出的大度氣質卻不似普通的家庭主婦,看見其幾乎每根手指都扎著繃帶,男孩不自覺地握緊拳頭,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平復自己有些激盪的心情。

    婦人聽見樓梯發出往常一樣吱呀的聲音,卻發現聲音還沒過完就停了下來,有些疑惑的扭頭看去,看見那修長的身影后,笑了笑,連額頭上的皺紋都少了些,但很快就又擺著一副嚴厲的模樣:「言明!說了多少次了?每天七點必須起床,還有一個月你就要參加入學考試,雖然我並不贊成你去軍區學院,但是身為母親,我尊重自己的兒子,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了,那麼你就得用全部的精力,盡最大的努力去實現自己的目標,明白了沒有!」

    「知道了,媽。」言明有些無奈地說道,是啊,一個月後不僅是聯邦慶典,也是他要報考的第五軍區學院的入學考試,那是決定他命運的日子。

    「知道了還不快點刷牙洗臉,準備吃早餐。」婦人板著一張臉。

    「得令,母親大人。」言明身體一正,行了個軍禮,一板一眼地走下樓梯。

    似是被逗樂了,婦人撲哧一笑,言明看見母親笑了,也笑了笑,他喜歡看母親笑了,只是因為那件事,母親已經很少露出笑容了,看見言明又停著不動了,婦人立刻眼睛一瞪,言明便訕訕的回過頭。

    「哥,聽說你要去開機甲啊,就是那電視上播過的十多米高的大鐵塊?我還沒真正見過機甲呢,電視上都好帥氣的樣子。」

    「哥,記得拍照啊。」

    「哥,要不你帶我去你學校唄,我們學校上的課都無聊死了,我想要親眼看看機甲長什麼樣,聽說電視裡的東西都是騙人的,說不定機甲就是一塊鐵疙瘩哩。」

    「還有整整一個月我才能見到機甲,你到底想怎樣!」言明狠狠把家門關上,終於把那蚊子一樣嗡嗡作響的聲音隔絕開來,頓時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近兩百年來,大陸發展之迅速因為亞能的出現超過西元曆元年之前近兩千年的大混亂時代發展速度,那時著名的克爾伯寧大空戰據說當時兩大帝國為爭奪制空權集結了近千台戰鬥機,遮天蔽日的戰鬥機如同一梭梭離弦的飛箭,整整一天如同隕星一般,不斷墜落在地,壯觀而又震撼。

    只是當時決定了兩大帝國戰役走向的一場空戰在如今看來卻像個笑話,那些鋼鐵之鳥在如今的b型及以上附帶有空中噴射器的機甲面前,脆弱的如同紙糊一般。

    言明看著書本上記載的歷史,上面還附帶著一張灰色照片,似乎是以此來顯示年代的古老吧,言明有些無聊地打了個哈欠,畢竟那時就已經有了3d全息影像,怎麼可能還會用這種拍攝得模糊不清的照片。

    照片中只有兩人,一老一少的兩人對著照片之外的每個人都露出一成不變的笑臉,這是當時的空軍大隊隊長和他兒子的合影,他摸著才五歲的兒子的頭說等爸爸打完那些北方蠻子陪你去市裡面新建設的遊樂園。

    看著照片裡的父子二人,言明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一個男人的面孔,但卻始終有些模糊,那是他的父親,他已經快要記不清長相了,雖然母親房間裡面有全家的合影,但言明甚至沒有去看過一眼。

    「但是那場著名的空中戰役,足足近千架戰機,十不存一,最後所能找到的那位空軍大隊隊長的只有一塊帝國頒給他的勳章,連遺體都沒能找到,所以給他孩子的承諾也就沒法實現了。」歷史老師有些深沉的聲音打斷了言明的思緒,言明回過神來,自嘲一笑,也許那個男人早就死了吧。

    言明是個孤兒,從小在聯邦西林區一家福利院長大,他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聽院長說是在福利院門口撿到還在哇哇大哭的他,想來應該是被遺棄的吧。

    而在他六歲的時候,一場大火改變了他,也就是那場轟動整個西林區的大火,因為半個東臨市幾乎都被那場大火席捲,只是最後有些細節他都遺忘了,比如說他一直深埋腦海的那雙猩紅兩點,再比如說他不過睡了一覺,醒來時看見的是三張非常陌生,之後卻陪伴了他近十年的面孔,除了某人外。

    爸爸在言明七歲時原本說要給他改名字,但是隨著男人的離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直到現在言明還記得那個早晨男人離開時的背影。

    聽母親偶爾提起過,外公外婆似乎是聯邦某些大人物,但是父親卻只是個很簡單的小人物,所以在那些老頑固看來,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簡直是一件仿佛罪大惡極的事情,甚至直接和母親斷絕關係,不相往來,雖然聯邦成立快五十年,作為大陸首個民主制的國家,但是那些帝國貴族思想依然難以避免地流傳了下來。

    不過父親倒確實很厲害,聽說之前立下了大的軍功,自家住的大房子都是聯邦政府送的,但再好的房子也架不住年久失修,一切仿佛都隨著男人的離開而消失了,不知道母親有沒有後悔嫁給過這個男人呢?

    原本她不必和自己娘家搞成一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原本她可以聽從父母親的安排,嫁給聯邦的高級將領,錦衣玉食過一輩子,而不是現在這樣做些手工製品和市政府對軍人家屬的補貼度日。

    不過多虧言明在校成績優異,不光學費全免,還能拿獎學金補貼家用,所有人都認為他一定可以進入軍區學院的大門,而見結果的時候也就是一個月後的那場入學考試。

    如果就這樣順利的話,應該就是這樣的吧,如果沒碰到那個人的話。

    還是一張照片,那個藏身在破爛的黑色長袍下面看不清長相的人給了他這張照片,明明身處鬧市,卻能在巷子裡竄出來這麼個人,如果不是大白天恐怕言明一腳就踹過去了,那隻刻有毒蛇紋身的手有些機械地遞出了一張照片,上面是一個男人正站在支架上,向一台不知型號的機甲的駕駛艙內走進去……

    有些機甲即使型號對於國家來說都是機密,更不用說光明正大的拍出照片供人參觀,但是讓言明注意的不是機甲,而是那個人,那個男人,那個讓母親天天晚上看著相片發呆總會想到的男人。

    之後那個黑袍人便再次隱沒在巷子的黑暗深處,再也沒有出現過,甚至好像只是為了給他一張照片罷了。

    收到照片後,言明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和母親說這件事,直到最近,也就是差不多半個月前,那些讓市區警衛頭疼不已的暴走族不知怎麼的找上了他,並告訴他一件事。

    如果還想知道更多的有關他父親的情報,就需要他在一個月後的考試中見到主考官。

    有時候明明都快淡忘掉一個人,甚至內心深處對那人都有些恨意,但是真正得知了那人的消息,言明還是忍不住有些激動,雖然內心非常猶豫卻還是答應了下來。

    雖然那群人並沒有說明他們想要做什麼,但是如果說像西林區東臨市這種偏偏角角的地方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那就是和往年聯邦慶典不同的是那十台b型機甲,所以那些人十有打的就是那十台機甲的主意了。

    言明不知道一台機甲的價值是多少,但他知道的是這件事情如果暴露了的話應該會被當做叛國處理吧。

    叛國啊,言明嘴角抽了抽,即使是他也忍不住在冒冷汗。

    言明扭頭看向窗外,鳥語花香,又是一年春轉入夏之際。

    一個月說長不長,時間總是那樣在人們指間悄悄流逝。然而除了那張紙條竟然再沒有任何消息傳遞給言明,甚至原本天天晚上開著改裝後的摩托在馬路上肆意奔吼著的暴走族也不見了蹤影,這倒讓市裡的警衛長舒了一口氣,心想這群不務正業的傢伙也難能可貴的有國家榮譽感?

    入院考試在聯邦慶典的前一天,聽說是特意如此安排的,考好的人可以好好享受聯邦慶典的歡慶,之後的兩個月只需要好好準備收拾行李然後出發就行了,沒考好的人也可以好好享受慶典,作為兩個月唯一一次的放鬆機會,然後好好準備升學考試吧。

    聽說每年例考都換著方式變著法子,一個小時考完,十分鐘就能劃分出合格與不合格,上次例考在考試途中監考官就會到處查看,直接宣布考生的不合格,到最後只有寥寥數人考完全程。

    所以說不緊張那是假的,但直到言明此時坐在不大的教室,面對著一張潔白如雪的桌子時,終於知道什麼叫奇葩的入學考試了,沒有試卷,沒有問題,有種面試入職的感覺,但是連最基本的理論基礎都不考嗎,可以考完之後再面試啊,但什麼都沒有。

    和他同樣坐著的還有十個人左右,每人都相隔一小段距離,還有一些空著的桌子,那是隨著坐在教室前方哈欠連天的監考官點名出去的人空下的位置,每年東臨市絕大部分頂尖的學生都會被直轄區的第五軍區學院招收進去,而想要報名參加還需要院校有限的幾個推薦名額,所以這次考試總共加起來差不多只有三十個人。

    而到現在為止出去的人還沒有一個回來的,應該都是不合格吧,畢竟上一屆總共加起來才通過幾個人?

    畢竟能夠開動機甲這種大傢伙,對於軍人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榮譽,而成為一名軍人本身也是一種榮譽,因為聯邦就是個巨大的軍事國家。

    「下一個,魏軍。」

    隨著言明身旁的人站起來後,言明目視著那人有些猶豫的步伐慢慢走出教室門,拳頭不由得握緊了,難道說他也會不能合格?雖然後面還有學校的保送名額,但是如果連初次考試都不能通過,如何見得到主考官?怎麼才能得到……

    那個男人的消息?

    「下一個,嗯,言,明!」原本一直眯著眼睛,打著哈欠的監考官忽然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古怪的看著面前的名錄冊,抬起頭來看了眼言明,看著站起來有些發愣的言明,又面露不耐地衝著言明叫道:「就是說你了,還不快出去。」

    言明急忙大踏步地走向門外,沿著長長的走廊一直走到盡頭處,兩名身著綠色軍裝的軍人一左一右站在教室門口兩旁,目光沒有隨著言明的到來而有所偏移,只是一直目視著前方窗戶外的天空。

    言明走進教室,正好迎面撞上原本坐在他旁邊的那個叫做魏軍的少年一臉垂頭喪氣地離開。

    言明眼神微凜,側著身體讓開了道路,順便簡單的看了眼教室內部,不大的教室裡面三個同樣身著綠色軍裝的軍人坐在桌子前,面無表情的盯著言明,還有一人站在窗台前面盯著一盤盆栽似在仔細觀摩,那人身穿白色軍裝,卻並沒有如同其他人一般戴著軍帽,而是像在展露一般顯露出他那金色如驕陽般絢麗的金髮,這種人不管在哪裡應該都是焦點吧,言明心裡這樣想著。

    不知有誰輕咳了一聲,言明一恍神,連忙快步走過去,坐在中間的那名軍人示意言明坐下,之後卻並沒有說話,而是沉默地盯著前面正襟危坐的言明,三名軍人並沒有如何刻意的凝視,只是簡單的看著言明,但是言明卻感覺像是被狼盯住了一般的感覺,身後直冒冷汗。

    教室裡面安靜的嚇人,沉默地讓人甚至能聽見呼吸聲,只有言明一人有些沉重的呼吸聲,最後,一道略帶慵懶卻又有些霸道的聲音打破了這種沉寂。

    「學生,你認為什麼是戰爭?」聲音來自那名身穿白色軍裝的男人,此時他已經轉過身來,露出他那藍水晶般的瞳孔,他的眼神慵懶,卻又像用慵懶的眼神環視自己領地的獅子,驕傲而又霸道,臉上幾道如刀般刻痕的皺紋更添幾分霸氣。

    言明一愣,但很快又回過神來,剛想說些什麼卻張開了口一個字都說不來,什麼是戰爭?這個問題如果是軍人來回答的話應該會脫口而出榮譽二字吧。

    「答不出來?如果是軍人來回答戰爭的話應該會說榮譽二字吧。」言明剛在腦中快速轉過念頭,下一刻金髮男人已經自問自答地說出了話語,似是看出了言明的窘迫,男人又開口問:「那我問你機甲又是什麼?」

    言明聞言,沉吟了片刻,雙手有些緊張的揪住了褲子:「機甲於聯邦建立之際的西元歷550年正式出現在世人眼前,而他的製造者名為拉罕·莫得,並在和克倫爾帝國的第一次戰役中大放異彩,橫掃克倫爾帝國兩大精銳兵團……」

    「理論知識學的不錯。」金髮男人打斷了言明的話語,自顧自的走到言明面前,原本坐在桌子前面的軍人自動站起來,把自己的椅子放好在男人面前,然後筆直往後一站,男人單手撐著椅子,轉了個圈,反坐在言明面前,頭耷拉在椅子的靠背上,「那麼下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想要開機甲?」

    「軍人的榮譽!」言明脫口而出,但卻是已經在他腦中轉過數遍的答案。

    「是嗎?榮譽啊!你還不是軍人呢,而且你至少還要兩年才能拿到軍人證。」男人有些玩味地看著言明,忽然話鋒一轉,「而且我從你眼睛裡看見了不一樣的東西哦,那可不是榮譽。」

    男人目光如炬,注視著言明,仿佛要把他整個人都看透,言明下意識不想直視男人,卻發現根本挪不開眼神。

    「聽說你……」男人的聲音如同呢喃一樣傳入言明耳中,在這一瞬間,言明想到的是那個黑袍人,那些暴走族,想到可能會當做叛國處理,言明嘴唇甚至都有些發白,汗水不住地流下。

    言明覺得自己全身上下像一張白紙被看破,甚至腦海里,心裡所想的都被看透了,這種感覺很奇妙,像是想要竭力隱藏的東西被人一點一點挖掘出來,但緊接著他又渾身一松,因為男人緊繃的臉忽然對他笑了笑:「有個不錯老爸?」

    言明一愣,這是鬧的哪一出?

    「言明,恭喜你合格了,剩下的兩個月你想去瘋玩到處溜達還是窩在家裡成天玩遊戲都沒有關係,只需要在八月去學院報到就行。」男人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軍裝,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他一拍腦袋,「對了,我叫安格·阿爾伯特,是這次的主考官。」

    一直呆愣不知發生何事的言明一個激靈,主考官,就是眼前的傢伙?言明猛然站起身,看著眼前的男人,腦海快速轉動,忽然發現這一切的事情全部都和那個已經消失在他視線,消失在他們家的那個男人有關,似乎一切的事情都掛上了鉤。

    那些人知道眼前這個叫安格·阿爾伯特的人和自己父親相識,知道自己一定可以見到這個男人,那個男人也一定會來見自己,那麼那些接觸他的人有什麼目的,想要做什麼?

    第五軍區學院的入學考試地點選的是東臨市一所不大的實驗中學,因為離得和市中心比較近,但卻處於相對十分安靜地段,而且學生也不多,不會太干擾那些即將參加升學考試的學生,不大的學校總共只有四棟樓,差不多就是走進校門,差不多走兩分鐘就到圍牆了。

    本就是周末,校外更是難得能見到幾個過路人,幾隻鳥雀飛到校門下方敲敲點點,但卻被一陣陣轟鳴聲驚得四散飛走,似乎地面都在轟鳴,那是摩托聲,那是一陣摩托聲,那是從四面八方包圍了整座學校的摩托聲,一個戴著紅色頭巾的人低頭看著手中平板標識的地點,冷笑了一聲,如果此時言明在的話,應該會認出就是這個人告訴他如果能見到主考官就會告訴他父親的消息。

    不大的學校在那些暴走族圍起來之前就已經傳遍了摩托的暴鳴聲。

    「整座學校被疑似當地暴走族圍困,預估人數大概有三百人。」站在安格身後的那名像木頭一樣沉默不語的軍人微微前傾,附在安格耳旁子小聲報道,另外兩名綠裝軍人也站起立於安格兩側。

    言明看著忽然間似乎緊張起來的氣氛,有些不明就裡,但是他聽見了摩托的暴鳴聲,因為以前天天夜裡都能聽見那些暴走族轟鳴的摩托聲在馬路上飛馳而過,風中傳來放蕩不羈的笑聲和叫罵聲。

    安格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那名軍人剛往後側了側身子,忽然臉色一變:「察覺到被制式導彈鎖定。」

    「導彈?」言明脫口而出,喂喂喂,開什麼玩笑,導彈這東西不是應該打擊像機甲那種大傢伙的嘛?

    「放輕鬆,別緊張。」安格對著言明笑了笑,揮手示意身後的幾人不要嘗試將他帶走撤離,走到言明身前拍了拍他的後背,手指輕輕划過,在言明耳背上取下了一粒黑色紐扣般的東西。


    言明感覺像是蚊子盯了一下一樣,看見他手上的東西滿臉的錯愕,但是安格手指輕輕抵在自己嘴唇上,示意言明不要說話,然後仍是面帶笑意的轉過身:「連導彈都弄出來了啊,那些老不死的,之後肯定又是解釋說什麼帝國間諜什麼的滲透進來了,至於替罪羊嘛,外面的這些傢伙陣仗倒是蠻大的啊。」

    那三人一動不動,仿佛沒聽到安格似嘲諷聯邦某些大人物的話語。

    安格也不在意,緩緩走出教室,那兩名站崗的軍人依然一動不動,不過看見安格後卻立刻敬了個軍禮,安格雙手扶著陽台的扶手,看著正前方校門處被諸多各色摩托圍得水泄不通的暴走族,臉上的笑容不減,他很自信,應該說他一直都很自信,因為他可是獅心王。

    「古加,我可不喜歡顛簸。」

    那名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綠裝軍人沉默地低下了頭,向後走去,另外兩人沉默地站在安格身後,至始至終這幾人都沒說一句話,沉默的像是機器人。

    言明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自處,安格向言明招了招手,示意他站在自己旁邊,看著差不多和自己齊高的言明,安格扭過頭不再看著言明:「我和你父親認識很久了,差不多有十年吧,所以你在我身邊不用太緊張,因為他可能,因為某些,事情不能回來,希望你不要太怨恨那個男人,其實那個男人也不好過。」

    言明看著安格,聽著他的話語,鼻子一酸,心想這算什麼?心裡不好過,那當然了,一走就是走十年,拋家棄子,想來是個人都有些愧疚感吧,只是十年後還不能自己回來,要別人來說自己不好過?

    似是沒察覺到言明的狀態,安格自顧自的繼續說著:「如果我們有力量的話,就不會是這樣子,聯邦雖然是聯合制國家,但在本質上依然是帝國,只是一個人的權利分配到多幾個人的手裡,尤其是這幾個人的目標都很一致,那麼和一個人手握權利有什麼區別?尤其是這個世界上某些東西的存在讓那些半老不死的傢伙為之瘋狂。」

    聯邦制的帝國嗎,聯邦帝國!有些事情離言明還很遠,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他應該知道是因為自己才把那些人招引過來的吧,那為什麼不把自己做的事情說出來?而且不是說還被導彈鎖定了嗎,為什麼還要在這瞎扯呢,都要死了啊!

    「能不能陪我看一齣好戲啊,只要看著就行。」安格扭頭一笑,笑容簡直就是那些少婦們的末日,連言明都看的有些恍惚,呆愣愣的點了點頭:「恩。」

    恩字剛說出口,言明就有種想抽自己一巴掌的衝動,他在心裡怒吼,看啥戲啊,趕快逃命吧,那可是導彈,導彈啊,知道什麼叫導彈嗎?就是那種如果加個超壓縮亞能彈頭的導彈能瞬間滅了整個東臨市區啊,對付他們幾個人不還得殺個幾千遍才能慢慢平息下來,潑出去的水說出去的話,當然還是可以收回來的嘛,不過旋即他又有些鬱悶,總覺得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被眼前的男人帶著走一樣。

    轟的一聲,那些暴徒們用鐵索靠著摩托的動力將整座學校大門都給拉了下來,伴隨著暴徒們的狂呼聲,摩托的轟鳴聲,一瞬間整座學校都已經是蜂擁而至的暴走族們。

    都是些不到二十歲的少年,甚至還有更小未成年的小孩,他們高聲歡呼著,一個比一個更賣力的叫著,仿佛更能彰顯自己的特別,有人高叫著將手中鐵鏈用力甩向高空,砸碎教學樓的窗戶玻璃,緊接著是無數玻璃破碎的聲音,有人看見了正中間的大樓似乎有人向下看,揮舞著末端綁著小鐵錘的鐵鏈用力甩向三樓將近六七米的高度。

    魏軍魏大少爺今天很是鬱悶,原本今天他是打算去東臨市更南邊的崗頭市,因為那裡有西林區有數的幾個船港之一的奧姆港,他今天要趁著北風適宜的天氣,乘著風踏著浪好好擁抱南海,當地人又稱蘭徳大海的柔軟身軀。

    結果被他老爹硬生生逼來這裡參加第五軍區學院的入學考試,按魏軍魏大少的脾性怎麼可能受得了軍隊那種管他吃管他喝甚至管他撒尿的地方,然後魏老爺就這樣說了,反正你媽還年輕,我還有些力氣,家中一畝三分地總得有人繼承啊不是。

    魏軍差點沒一口唾沫嗆死自己,你個老頭子一把年紀了還想著和自己老媽瞎折騰啥呢,我去,我去還不成嗎?確實啊,家中一畝三分地確實需要人來繼承,光西林區差不多就有百分之二十的土地都是他魏家的,整個聯邦都有數的商業集團。

    如果不是魏軍他老爹和他說東臨市要來一個大人物,並且希望他能搭上那條線,哪怕說上一句話,能讓他稍微對他魏軍有點印象都算成功,魏軍不會忘記臨行前那個老頭子無比嚴肅的神情:「說到底,聯邦還是個軍事帝國,沒有任何力量的商人在那些軍事大佬眼裡只是說捨棄就捨棄的東西罷了,什麼金融危機,什麼民眾連飯都吃不上的經濟低迷期,只需要打仗就可以解決了,只需要去掠奪就行了。」

    「雖然已經差不多五十年沒有打仗了,但是別小估了那些帝國皇帝的野心,也別高估了聯邦軍方大佬控制權欲的決心。」魏軍腦中迴蕩著老頭子最後的一句話走進了那間教室,什麼是戰爭?什麼是機甲?為什麼想開?都是什麼鬼問題,然後魏軍魏大少就說了,戰爭就是戰爭,機甲就是機甲,因為我想開機甲就一定要去開!一番話讓那三個提問的軍官全都沉默不語,反倒是那個站在那裡看盆栽裝深沉的傢伙哈哈大笑,說不錯,你合格了,魏軍沒有說話,因為他從來沒考慮過失敗,成功才是正常的,但是接下來那個男人說了句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不著邊際的話:「大海不錯,可以去多看看,感受下大海的廣闊和包容萬物。」

    魏軍只覺得瞬間冷汗直流,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金髮男人,雖然一臉笑眯眯的,但是那深藍色的瞳孔深處卻隱藏著自信,不,甚至可以說是自大,狂妄了,那是驕傲,他們是同一類人,魏軍也是個自信的人,只是他的自信在眼前男人眼裡脆弱的像只小雞,驕傲的獅子俯瞰著挺起胸膛的小雞?

    所以才會有他垂頭喪氣低著頭和言明擦身而過的一幕,不過在剛踏出那扇門之後,魏軍魏大少又重新掛起他那標誌性的自信的笑容,獅子什麼的就好比眼前的大山,翻過去就是了。

    然後現在又是什麼情況?樓底下密密麻麻黑壓壓一片亂吼亂叫還揮舞著鐵鏈的「野蠻人」又是怎麼回事,聽說西方天炎帝國著名的十萬大山存在一些未經開化的遠古人民,但是這裡和十萬大山還隔著幾千公里呢!

    魏軍魏大少俯視著那些叫囂著的暴走族,居高臨下,冷冷的大致掃過一遍,心中計算大概需要多久東臨市的警察能夠趕到,對於聯邦來說,向來是不畏懼戰爭的,更加不畏懼家中的小打小鬧,即使身處聯邦腹地,那些警察們絕大部分也都去過邊關溜達過,尤其是在這棟樓裡面還有軍界大佬。

    東臨市警衛總局,有人急匆匆的跑進總警長的辦公室。

    「警長,聽說暴走族把學校包圍了,正在打砸物件,聽說還有三十餘學生成為人質。」警員雙手按在警長桌上,「叔叔,趕緊出發吧!」

    警長停下批閱文件的筆,抬起頭看著那張年輕而又稚嫩的臉,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那些暴徒們也太囂張了,我命你帶領全部警員前往東城區把那兩個打砸店鋪的暴徒逮捕,去吧。」

    警員一愣,東城區的兩個暴徒?可是西城區的一群暴徒呢?

    忽然,異常吵鬧的暴走族們突然平靜了下來,連摩托也全部熄火,魏軍眼神眯起,有些意外,貌似有人操控了這起暴動?雖然魏軍一向眼高於頂,對任何人都是用錢把對方腿砸軟的典型紈絝,但是在某些方面,他比一般人更能看到事情的本質,比如說那個金髮男人,魏軍當然知道他是誰,他駕馭著金色狂獅,散發著絢麗的金色光芒,名為獅心王的男人,阿爾伯特一族的驕傲,他叫安格·阿爾伯特,直到見到本人魏軍都不會相信這個男人已經五十歲了,仿佛歲月在他身上都不會留下痕跡一般。

    魏軍隱隱約約知道聯邦內部有些問題,似乎分為三派,彼此間爭權不止,而那個男人就是其中一派的代表人物,而自己則是自家老爹向這個男人,或者說這個男人代表的派系發出的信號,因為自己此時應該還在蘭徳大海的一座小島上摸著妹子白花花的大腿曬著日光浴才對,雖然這些小舉動已經被那個男人一番沒頭沒尾的話全部說穿了。

    但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站在安格身旁的,「三好少年」是誰?居然還穿著校服!

    「我們今天來這裡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樓裡面的人有沒有一個叫安格的?」一個戴著黑色墨鏡,穿著的黑色皮夾白色鐵鏈叮叮噹噹響個不停的彪形大漢走過人群,似是暴走族的頭頭一樣,他仰頭看去,從那些一個個瑟瑟發抖的學生看過,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人耳朵裡面。

    言明麵皮一抖,斜著看向身旁的男人,只見安格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似乎很高興?言明原本想不著痕跡的往後撤退一步,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手臂已經被安格並不如何粗壯的大手抓住,下一刻一股讓他無法抗拒的巨力將他拉扯過去,然後他就腦中一片空白了。

    「就是他,就是他,這小子叫安格,和我們沒啥關係,大哥們你們想咋地咋地,別和我們這些本本分分的老師過意不去!」安格厚顏無恥的大叫道,哪怕是魏軍都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這是鬧的哪出?不過站在安格身後的兩名一直面無表情的綠裝軍人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兩人相視一眼中對方眼裡的無奈都看的一清二楚,顯然自家上司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類似的事情了。一時間在場數百雙眼睛集中到一塊。

    「哦?是嗎,可是我聽說安格是個五十多歲,有著一頭金色頭髮,還喜歡穿白衣服死裝死裝的老頭子?」暴走族頭頭緩緩摘下墨鏡,目光很是隨意地掃過安格以及言明,他不是不認識那個男人身上穿的是軍裝,但是他沒能看見正好被言明半個身體擋住安格軍裝上的金色繡紋,只當是普通的一名軍官罷了,想到那人給的巨大報酬,有些疑惑不解。

    「這小子以前頭髮是金色的,只是最近才染回黑色,沒發現他頭髮這麼短嗎,都是砍掉重做的。」安格提著言明繼續說著。

    言明已經完全不知道該用何種話語來描述他此時的內心想法,他想說些什麼卻發現怎麼也開不了口,看著五六米高的樓底數百雙如同狼般盯著他這塊小肥羊的眼神,想哭的心都有了,但用盡他全身吃奶的勁才在臉上擠出個哭喪的表情。

    暴走族頭頭看著安格,冷笑了一聲,心想這傢伙到現在還裝瘋賣傻,就算他真不是安格照他的性子至少也要打斷三根骨頭,踩在他頭上吐幾口唾沫才是,他指著安格:「金毛,麻煩你可以滾下來嗎?省的多斷幾根骨頭。」

    「不是啊,大哥你要找的不是安格嗎?和我有什麼關係啊,你現在叫我下去肯定要揍我,我最怕疼了,我不下去。」安格用力搖著頭,即使是魏軍也看不下去了,捂著臉心想老頭子不會找錯人了吧,旋即他又看了看身邊尚茫然無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學生,嘆了口氣,眉頭皺起,心想這麼久了,為什麼那些警察還沒過來,自己可是第一時間報警報告了。

    「你確定?」暴走族頭頭向著身後招了招手,一人快步向前,遞給他一把槍,不,火箭筒!我擦嘞,魏軍咽了一口口水,不著痕跡的往後悄悄離開,想躲進教室以減少衝擊,但旋即又跑了出來,把那些一個個還在看戲一樣的學生拉扯進去,都一個個不要命了是吧,接著自己斜站在教室門口注視著事情發展。

    「你又確定嗎?」安格放下已經近乎虛脫的言明,笑了笑。

    不知何時,天空陰了下來,明明剛剛還烈陽當空,有人注意到了,然後抬頭看過去,為什麼那團烏雲那麼奇怪,稜角分明,看上去怎麼還有頭有腳?為什麼烏雲的上面還有白雲飄動呢?為什麼烏雲下面還噴射著淡藍色的火焰呢?

    有人失聲尖叫,有人身體不住的顫抖著,有人指著天空說不出話,在西林區東臨市這麼個小地方,機甲這東西在博物館倒是有一架古老的r7型原始機甲,像現在這架黑金色,大搖大擺懸浮在教學樓半空上活生生的一台機甲對於東臨市人民來說不亞於看見怪物,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

    暴走族頭頭也看見了,那台黑金機甲頭部那藍色兩點似乎在注視著他,緊接著證實了他猜想的是那台機甲緩緩伸出右手從身後拿出一把洞口差不多有他頭一般大的黝黑長筒大炮,往下一揮,對準他,在距離他不過一米的距離懸停,暴走族頭頭看著那黑洞洞的炮口,扛著火箭筒的雙手呆愣愣的不敢動,任由其滑落,他站著的地上開始滴滴答答的出現某些液體……

    有人在遠處瞭望著,那人扯下戴著的紅頭巾,露出一頭鮮亮的黑髮,目光冰冷,身後站著一名全身籠罩在破舊的黑色披風下面的人,看不清長相。

    很清晰的看見那從不遠處大型停車場集裝箱內緩緩升空的黑色機甲,他冷笑了一聲:「br型機甲,狼頭,全聯邦不過才造出六架,居然會有一架專門出現在這裡,沒動那十台b7型機甲,難道知道動了手腳?」

    「不過也就是這樣了。」黑髮男人低下頭看著手上平板的倒計時只剩下最後三分鐘。

    古加·萊斯里昂透過機甲眼部的成像儀觀察四周,與外部那震撼人心的場景不同的是,駕駛艙內紅色警報聲卻響個不停,機械女聲不斷地重複一句話,只是數字在不斷減少。

    「警報,警報,已被天神一型制式導彈鎖定,請儘快撤離,倒計時168秒。」

    「……倒計時136秒。」

    古加目光冰冷,黑金機甲一抬那巨大手臂,狼頭特製火銃炮向上一揚,帶起的強烈勁風將暴走族頭頭掀翻在地,一條血痕筆直出現在他臉上,趴軟在地,一動不動。

    黑色長筒大炮筆直向天,轟然一聲巨響,那是炮聲,但射出來的卻並不是直徑應該足足50的炮彈,而是一張藍色的大網,那是電網,差不多覆蓋了整個學校,大部分暴走族全部被那張藍色大網覆蓋,立刻渾身顫抖,暈厥過去。

    「來了!」遠處觀望的男人放下平板,雙手插在口袋,輕聲低語,他身後的破爛黑袍人點了點頭,緩緩挪動身軀,走過男人身前,前邊似乎是樓層邊緣,黑袍人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跳了下去。

    「安格·阿爾伯特,被稱為獅心王的男人。」男人也緩緩上前,看著那張藍色大網,覺得這盛夏的太陽怎麼如此刺人呢?在他腳下,差不多十來米的樓底,有一個巨大的破碎坑洞。

    似有所覺,安格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去,看著遠處那些商業大樓,笑了笑:「是道斯呢?還是陳呢?」

    古加射出第一炮後,沒有停頓,腳下噴射器向上而飛,掀起一股強烈氣流。

    言明看著那台黑金機甲,眼神早就呆愣了,那可是機甲啊!不是博物館的那種老古董,也不是電視裡網上能搜索到的那些已知型號的機甲,而是一台全新,黝黑如同黑金般的外殼,頭部稜角分明,用一個字來說就是酷!聽說那些有大軍功的人都有自己的專屬機甲,強大而又獨特,全是按照個人習慣設計的,言明雙目放光,尤其是那黑金機甲舉槍的那種氣勢,原來機甲被稱為神的兵器是有他的道理的,言明看著那沖天而起的機甲,心想自己以後也要有一台專屬機甲!

    「那是,狼頭!」魏軍驚住了,聯邦b級r型機甲,再往上除了僅有的幾種a型機甲便是那些耗費巨大物資打造的專屬機甲,全聯邦也沒有多少台,即使是在某些方面,這種聚集了聯邦智慧結晶的產物並不一定就會比那些專屬機甲性能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一想到那個金髮男人身份,魏軍卻又覺得這才符合那人的身份的感覺,而且那人的笑容總是讓他覺得有種全身上下都被看透的感覺。

    古加駕馭著狼頭機甲,沖天而起,伸手關閉紅色警報鈴聲:「模擬導彈運行軌跡,能否設置引導源將其牽引離開?」

    話音剛落,一道綠色三度空間圖出現在他左側,數據精密到甚至相距多少米:「下方有坐標源,此時距離太短,無法在短時間內重新設定牽引源牽引離開!」

    「是嗎,對了,我們彈藥有多少?」古加左右扭動了一下頭部,發出咔咔的響聲。

    「戰時荷載量的百分之三十左右,二十發火銃炮,遠型亞能超導炮十發,輕型導彈十枚,機槍子彈五千枚。」

    「足夠了!定位,確定射程範圍!」

    「還有十五秒進入遠型亞能超導炮範圍!」

    古加輕呼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面對大型導彈,還不夠刺激啊!狼頭機甲懸浮在半空中,左手從身後拿出另一把銀色長槍,細長的槍管足足三米長。

    機甲握住銀色長槍的手絲毫不顫抖,古加透過觀察鏡逐漸鎖定那已被紅色線圈標註的導彈,輕摳扳機!

    一道筆直的淡藍色光束劃破天際,如藍蛇之舞,沖向遠方,緊隨其後的是數道一同而來的藍色光束。

    像是爭先恐後一般蜂擁前沖,只是淡藍色在接近導彈的十米左右範圍時突然全部渙散,成為漫天星點。

    古加微微一愣:「居然還裝有亞能分解防護器!」

    「警告,到達警戒範圍,還有二十秒到達。」

    狼頭機甲渾身一抖,數枚小型導彈從機甲身上冒著白煙激射而出,而機甲本身也極速前沖,在視野範圍內都已經能看見那雪白的導彈軀幹因為極速以及噴射器而變成暗紅色,古加眼神微凝,機甲右手所持黑色火銃炮,對準前方,小型導彈已經接觸那枚天神系列導彈,但依然只是在空中掀起不大亦不小的小爆炸,像是天空的焰火,可那層淡藍色防護罩已經在山說不定,隨時有可能消失,有不明所以的群眾聽見天空的轟隆巨響,然後看見那懸浮在半空的狼頭機甲,一個個都沒有驚慌失措,反倒以為天空是不是在拍電視劇,那黑色機甲看上去比電視上的酷炫好多哦。

    古加沒有理會地面上聚集的越來越多的人們,所持火銃炮那黝黑洞口仿佛吞噬了所有光芒。

    「轟!」那是第一聲炮響,那淡藍色光幕終於是不堪重負轟然破碎,導彈上一顆附著在上面的小型晶片漏電一般閃亮了一下徹底銷毀。

    「轟!」又是一聲炮響,導彈前方那合金彈頭向內凹陷了一點,但依然沖勢不減,兩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古加不閃也不躲,只是再度平靜的按下扳機,接著是第二發。

    「警報!已到導彈波及範圍!警報!請儘快撤離!」

    古加看著眼前已然全紅的操作儀,忽然咧嘴一笑,目中燃燒著熊熊火焰。

    言明看著那天空中已經肉眼可見的猩紅一點,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不由的嘴角泛出一絲苦味,到現在這副情景,他還是不大清楚為什麼就成這種要死要活的境地了,他只是來參加一場考試的學生,不知道為什麼就被那個拋家妻子十年的男人牽扯進這件事情裡面,為了得到那個男人的消息才答應那些人的要求,事實上他也根本什麼都沒做,只是按部就班的和其他考生一樣考試而已,但是輪到他時一切都變了個樣,因為他是那個男人的兒子,雖然不是親生的……

    安格依然老神在在地看著天空,滿臉笑容,似乎還想點根煙好好來上一口,那些學生們也紛紛探出頭來,滿臉驚羨地看著天空那高大的身影,魏軍滿臉跟吃了苦瓜一樣,奶奶的,連導彈都搬出來了,這是聯邦內部要開始戰爭了嗎?

    古加看著那極速接近的導彈,大吼一聲,摳響那差不多需要三秒冷卻的黝黑的火銃炮,在接觸到導彈彈頭時,終於轟碎了那合金彈頭,完全摧毀了那枚導彈,但隨之而來的是比之雷聲還要響徹的轟然巨響,巨大的火雲在天空拔然而起,衝破了那片厚厚的白雲,強烈的火壓將下方大片範圍內的建築玻璃全部轟碎,那聚集而來的群眾全部趴伏在地,這不是拍電影嗎,怎麼這麼逼真!

    劇烈的火焰氣浪瞬間吞沒狼頭機甲,滾滾黑煙將天空都給掩蓋,原本陽光明媚,轉瞬陰沉無比,滿地的碎玻璃屑還在瀝瀝作響,火藥的煙塵氣味瀰漫在空氣中隨風飄蕩。

    魏軍看著那遮天蔽日的滾滾黑煙,心想這枚導彈應該沒有只是裝載了普通彈頭,否則在如此近距離的爆炸應該就不只是破碎玻璃這麼簡單了,據說當年研製出亞能彈頭後,在西方西爾里亞海上距離陸地數十公里遠的小島上實驗威力,結果那座島從此消失在茫茫大海上。

    煙霧滾滾,在隨風飄散,逐漸變淡,就在人們以為應該就此平靜之時,在黑煙之中,又傳來數聲轟然巨響,緊接著是機槍的怒吼聲!安格看著那滾滾黑煙,眼神微凝。

    巨響過後,黑煙之中有東西破開黑霧沖了出來,那是狼頭機甲,只是此時的狼頭機甲一掃之前威武的霸氣模樣,而是有些悽慘的斷了一條右臂,渾身上下漆黑一片,不斷的傳來噼里啪啦的漏電聲。

    接著又有數道黑影穿出黑霧,速度極快,竟是數枚小型導彈,操作室內的古加額頭不斷的滲出血跡,他咬牙切齒地看著黑霧,旋即有些不甘的向後撤退,揮動著耗光子彈的銀色亞能長槍,將距離最近的一枚小型跟蹤導彈砸到爆炸,後撤的同時將長槍放回身後,開始用機槍掃射,不得不說,古加的操作絕對可以說和電視劇裡面的演員有的一拼,在不斷後撤的同時將那些跟隨其後的導彈一個個摧毀。

    「轟!」一道淡藍色光束自煙霧中衝出轟向狼頭機甲,古加在千鈞一髮之際強行扭轉機身,方才沒有被直接摧毀駕駛艙,但是狼頭機甲左手帶著小半身體就此化作灰燼,此時,有黑影猛然衝出,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金屬光澤,古加大吼一聲,從機甲身後出現一把裝載於肩上的自動雷射,但方一出現就立刻被整齊切開,同時一腳將狼頭機甲踩在腳下!那是一台墨綠色機甲,無名機甲低頭看著腳下機甲,突然猛地向前看去,那是在最後時刻放棄機甲,衝出的古加狂奔的身影,不過無名機甲看著古加,並沒有繼續追擊,而是屹立在狼頭機甲之上,緩緩轉動身軀,直視向那所學校,那棟大樓,那個獅子王般的男人,通過傳音器傳出駕駛艙內的那人沙啞的聲音:「戰爭開始了!」

    無名機甲高舉手中墨綠色長槍,尖端散發出深黑色光輝!

    安格原本一直笑嘻嘻的臉上首次露出了凝重,即使是那台不知名的機甲說出戰爭二字也只是翻了翻白眼,直到此時看見那黑色閃光,不會錯的,那感覺,可是那又有什麼意義?他究竟想幹什麼,毀了這座城市嗎?說起來既然敢天神式導彈都能用出來也沒什麼不可能的吧,沒想到短短一個月,聯邦中心區那些軍界大佬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了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轟!」幽黑色光芒猛然沖天,衝破那厚厚的黑霧,但隨之而來的是整個天空瞬間灰暗下來,一片灰暗的,腐朽的光迅速擴散,以天空那一點迅速向四周擴散,將這整片天地都籠罩在一片灰暗之色的世界裡。

    有人開始倒下,接著是一群人開始倒下,沒有徵兆的,像是忽然集體性中毒一樣就這樣倒下了,魏軍魏大少強忍著要閉合的雙眼,看著周圍一個個倒下的毫無抵抗的學生,猛地一咬牙,從其嘴角漸漸溢出血液,雙目遍布血絲,他癱扶著扶手,卻只看見滿臉驚愕的看向他的言明,和始終沒有在意他們這些學生,甚至連身後幾名護衛倒下都沒有回頭的獅心王安格·阿爾伯特,這天空為什麼這麼灰暗呢?魏軍意識開始漸漸消散,無力的向後倒下,但是忽然背後傳來一股溫暖,似是能給他無線力量一般,似乎練身體都好受了一些,雖然還是像灌鉛一樣沉重。

    「喂,魏軍對吧?你怎麼了,你們怎麼都到下了?別死啊!」言明有些焦急不安的看著遍地橫七豎八地躺著的學生,心想不會都死了吧?為什麼突然都倒下了,毒氣嗎?可是自己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味啊?

    魏軍靠在言明身上,腦袋無力的垂下,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或者說說不出口,在閉上眼睛的最後一秒,看見的是一張焦躁不安的面孔。

    看著癱倒在自己身上的魏軍,言明面露恐懼,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在自己懷裡?聽上去像是武俠小說里最後時刻男主抱著瀕死的女主的情景,言明渾身有些顫抖,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這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感覺世界像變了個樣一般,到底是為什麼就成了眼前這樣的場景呢?不過很快,言明就注意到不對勁,因為在自己懷裡的傢伙似乎還有呼吸,而且是十分平穩的呼吸,似乎只是睡著了一樣,只是嘴角那一絲血跡顯得有些猩紅,言明差點以為這大兄弟就這麼吐血身亡了。

    罵咧了兩句,言明很不客氣的直接一甩手把人丟地上,然後逐個去看那些倒地的學生,似乎都只是暈倒過去了。

    「安格·阿爾伯特先生,強大的獅心王,不知對這片天空有何感想呢?」身穿紅色休閒外套的男人,和那些躺在地上一片的暴走族一樣的服飾,就是這麼個隱藏在暴走族數百人隊伍里的一個小小角色,此時正站在那台墨綠色機甲的肩膀上,有些狂傲,有些囂張地看著安格。

    「我原本以為會是陳先生來或者是道斯·瓊·弗洛斯特那個男人,不過你是誰?」安格仿佛完全沒有被周圍模樣所影響,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個男人。

    「陳先生是家父,我代父親向安格將軍問好。」墨綠色機甲懸浮在地面上空數米,緩緩而又平穩的前進著,男人屈躬向安格行了一個貴族禮節,只是原本應該行軍禮似乎更好一些。

    「陳少楓,二十二歲,馬斯洛帝國帝都皇家軍校畢業,被稱為馬斯洛帝國年輕一族最閃耀的新星,聽說連帝國公主都有不少看中你的?不知道那個帝國寶座上的老傢伙知道你在半個月前秘密回到聯邦而且還是聯邦軍界大佬之一的陳先生次子會是怎樣一副表情呢,那些公主想必都要把你的照片用錐子插個幾百遍吧?」說著安格自己反而還笑了起來,言明聽著兩人的對話,尤其是聽見安格說的那番話,已然震驚無語,他抬頭看著那個站在機甲之上的男人,那麼年輕而且居然是在北方馬斯洛帝國的皇家學院畢業,半個月前才回來?只是為什麼那人看上去那麼眼熟?那雙眼睛,那不是和自己說會將父親的消息告訴自己的傢伙嗎?

    「而且重要的是。」安格眉頭一挑,「他的兒子居然還是一個擁能者,或者說超同步者!」

    名為陳少楓的男人默然,此時機甲已經正對著整棟大樓,他正在安格對面直視著安格:「不愧是安格將軍,想來也已經察覺到這片天空的不同了吧,沒錯,這就是我,不,我們向安格將軍你所展示的成果,也是我這麼急著回聯邦的原因,因為,戰爭要開始了啊!」陳少楓眼裡猛然爆發出火一般的目光,那是野心,那是燎原之火,或者說叫瘋狂:「但是我所指的戰爭並不是我們聯邦內部的權利之爭,我也不在乎聯邦軍界三派鼎立孰強孰弱的局勢,我只是希望在接下來的戰爭裡面聯邦軍界可以達成一致!平天炎!踏克倫爾!轟破馬斯洛!」

    「這種事你跑來和我說幹嘛,去找那個老頭子不就行了,想來在來找我之前你已經成功說服了道斯吧,畢竟原本他就是主戰一派,那你就更只要說服那個老頭子了才對,跑來和我說幹什麼,我只是個小將軍罷了,會玩玩機甲那種小玩具而已。」安格聳了聳肩,完全一副無賴的模樣,想著那時候那個傢伙把自己提起來面對那一群暴走族時,言明就有種衝上去暴揍他一頓的衝動,此時聽著那名為陳少楓的男人那鏗鏘有力的最後三句話時,不由的也感覺到體內湧出一股豪情壯志來,仿佛體內血液都在沸騰,只是那個安格居然那麼不識趣地說出那麼一番話,連言明都有些聽不下去了,當然也就聽不下去而已,那兩個人無論誰也不是現在的他能觸碰的到的,那個年輕男人借自己的手確定安格的存在,甚至還鬧出這麼大動靜,這麼多人受傷,這個聯邦究竟哪裡民主自由了?

    「安格將軍!」陳少楓打斷了安格,「我只想聽見將軍的回答!」

    「我要是說不呢?」安格眼神忽然銳利如刀,仿佛隨時都要暴起殺人一般。

    「那麼哪怕此刻您的黃金獅子已經在我頭頂上方一千米的天空上,我也想看看將軍您的力量。」陳少楓毫不猶豫地說。

    「哦?」安格眼神直視著陳少楓,「哎呀,真不湊巧,那台無人機好像晚點了,怎麼還不來,等機甲來了我都死了幾百回了。」安格忽然又回復到之前笑嘻嘻的模樣,似是對什麼都不在乎,好像剛才那讓遠遠看著的言明都渾身一冷的目光只是曇花一現罷了。

    安格張手伸了個懶腰:「這可就沒辦法了,好吧,好吧,如你所願,那就開戰吧!」說罷,便轉身離開,不,應該說是向著言明的方向揮著手笑嘻嘻的走向他。

    突然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反而讓陳少楓有些愕然,他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有些猜不透這個男人的想法,畢竟是活了五十多年,和聯邦同歲的男人嘛?他順著男人的揮手方向看去,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正雙眼瞪大,似乎有些冰冷的目光看著他,他冷冷的掃視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早就注意到了言明,雖然驚訝於言明居然能承受住這個空間的壓力而不暈厥,但也僅僅止步於驚訝而已,不過就是擁能者或者說超同步者罷了,有時候和廢物沒什麼區別,他的眼裡只有那些老一輩的人!即使是那人的兒子又如何?聽說還不是親生的,何況那人也只是聯邦的武器,那麼武器的兒子又算什麼?但是不管怎樣你也算是我們陳家的一份子,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如果願意這樣平平靜靜度過一生,自然不會讓你和自己父親一樣的下場。

    而說到空間,不知何時,那灰暗的天空竟是漸漸淡薄起來,這片空間正逐漸潰散,沒有任何聲音,就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

    看著那越來越快消散的空間,安格眯起了雙眼,嘴中喃喃自語:「居然真的被那些老傢伙們搗鼓出了些有趣的東西啊,只是,那片未知的空間到底是他們所嚮往的天堂亦或者說是這個世界的地獄呢?」

    (本章完)



第1章 序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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