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女的房間被收拾的很乾淨，這很正常，對於情感缺乏症的患者多多少少會有點潔癖，正在收集物證的摩根注意到少女的電腦——「唔，夏洛克·福爾摩斯？這傢伙我聽過，蘇格蘭場之前的破案率一直都在歐洲墊底，自從這傢伙冒出來之後，破案率連連攀升呢。」他嘖吧嘖吧嘴，「厲害。」

    「你為什麼突然搜索他？」

    「我要去英國做交換生，有同學要我幫忙要他的簽名。」

    「哦？要是這樣的話，你一定不介意多幫我要一個吧？這傢伙真的是……好想把他挖到我們bau呢，這樣我們破案就能很快了呢……」得到少女同意之後，他轉頭卻看見同事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好像不小心說錯什麼了qaq#

    #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qaq#

    ：「呵呵……」

    瑞德：「……」

    其餘人：「……」

    「bau也很厲害呢。」少女的聲音柔和，「蘇格蘭場破案率高也有可能是地方比較小。」

    唔，感覺瞬間被治癒了呢。

    看著她，嘟囔著：「不管怎樣，感覺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出國會很危險呢。在國內都能遇到……」

    「也許是因為，特殊的氣質總能吸引到特殊的人吧。」有人感嘆道。

    瑞德看著她：「什麼時候走？」

    「下個學期。」

    「還有三個月左右？」

    「恩。」

    摩根忽然插了進來，「是因為漢尼拔嗎？」

    她看過去，fbi的人都帶著隱約的愧疚，這群人都是在很認真的工作呢，想要給a國的人帶來更安定的生活。她彎眸一笑：「並不是，只是因為學業。」

    但似乎他們並沒有相信，摩根笑了笑：「也許你應該搬個家呢，這裡太危險了。」

    「沒必要。」少女拒絕地很迅速，「這裡很好。」摩根沒有勉強，暗地裡也吩咐了幾個探員加強這裡的保衛工作。「我們會儘可能快地抓捕漢尼拔的。」

    詹妮弗不置可否。

    #要是這麼容易就被你們抓住了，他還能憑自己一個人支撐起兩部電影一部美劇嗎？#

    瑞德站在一旁，並沒有在說話，就連她特意拿出來招待他們的糖果他也沒有碰，一臉的若有所思。漢尼拔實在過于謹慎，導致現場出乎意料的乾淨，他們只呆了一會兒確認沒有遺漏就告辭了。

    倒是他們離開的時候，神秘兮兮地落在最後，把一張紙條塞到她手上，「下次遇到事情，你可以打這個手機哦。」

    看著的背影，她展開了紙條——「這可是瑞德的私人號碼哦」，接下來是一串數字和一個笑臉。她定定地看了幾眼，眼神沉靜，轉身去臥室的時候，手上的紙團很精準地落在了垃圾桶里。

    ……………………

    她做夢夢到漢尼拔了。

    漢尼拔似乎在烹飪，他在烹飪的時候一向很專注，很有魅力。她站到他旁邊，看著砧板上布滿血絲嬌嫩欲滴的肝臟，很新鮮像是剛「採摘」一樣，他的表情凝重虔誠而優雅，手起刀落，鋒利的刀刃嵌入柔軟的肝臟中，切出一塊塊均勻的形狀，完美的就像是從美食菜譜上的圖片。

    肉片落入油鍋發出滋滋的聲音，他這才轉過頭看著她，褐色的眼睛透出愉悅，嘴角微微勾起：「我早就說過想請你品嘗美食的。」

    很多時候，她都認為這個男人應該是個法國人的，他骨子裡隱藏這法國貴族的浪漫與優雅。她沒有說話。

    男人拿出了珍藏的基安蒂紅酒。

    「詹妮弗，」他的手搭上她的肩膀，「你一定要好好嘗嘗，這是我第一次邀請別人呢。」他望著她，眼中流淌著異樣的情緒。

    他彎腰湊在她耳邊：「你一定會愛上這道美食的，我的小天使。」他的手指在她的手掌間划過，似乎是男女的動作。

    她茫然地看著他。

    這樣的神情似乎取悅了他，他打了一個響指，整個房間響起了哥德堡變奏曲，他輕聲和著，表情陶醉愉悅。

    「我不喜歡這首曲子。」

    漢尼拔停了下來，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只是單純的不喜歡。」

    男人笑起來，像是看著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他真的極富有魅力，如果她的情感沒有喪失的話，她覺得自己也許會愛上他。「那好吧。如果是你期望的。」他說，一個響指，音樂就停了下來。

    「今天用來招待你的可是少女身上最鮮活的肝臟呢，我覺得你一定會喜歡。」恰在這時他的美食也做好了，擺盤配上一朵更加嬌艷欲滴的玫瑰被呈上桌。他將她安置在座位，很紳士也很周到。

    他沒等她動刀叉，動作優雅卻迫不及待地將生煎人肝放入口中，眼神終於透露出令人遍體生寒的享受。

    「你不吃嗎？」

    「我沒有這樣的習慣。」少女看著桌上的美食，眼神毫無波瀾。

    漢尼拔棕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異常的詭異。「可我認為你會喜歡呢。」

    「畢竟你和我那麼相像。」

    他緩緩起身，從背後按住她的雙肩，「你要去英國嗎？可愛的小女孩，你應該知道這樣是擺脫不掉我的。」他的呼吸停留在她的耳廓邊，曖昧的輕語。

    「我不會變成你的。」她說道。她偏頭，對上那雙隱藏著極致罪惡的褐色眸子，他們的距離是那麼近，開口間就是在交換彼此的呼吸。

    這句話似乎逗笑了他，漢尼拔笑了，「親愛的，變成我不是很好嗎？你不喜歡嗎？」

    她說：「至少，我不會隨意剝奪他人的生命。」

    「那麼，你要勸我停止嗎？」

    四目相對，男人的眼神中還帶著美食過後的享受愉悅，她的眼神冷靜但卻隱藏著茫然。

    「或者說……」

    「你想殺了我嗎？詹妮弗。」

    她的眼睛瞬間收縮。

    她醒了。一晚上的噩夢過去已經是早上三四點了，她怔怔地看著房頂的燈。事實上，她和漢尼拔之間的關係很難用語言去形容。也不像是別人理解的單純的善和惡。漢尼拔想要同化她，他們見面的時候，她的情緒喪失就已經很嚴重。雖然別人看不出來，但漢尼拔可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心理醫生呢。

    他在人前對她很冷漠，但是背後卻一直在向她灌輸著他的世界觀，他太寂寞了，作為一個高智商反社會罪犯，他渴望有一個人能到達與他同樣的高度，分享著一切罪惡卻享受的行為，而在這時，她出現了。

    一個完美的沒有情緒等待同化的同類。

    一個純潔無暇的天使。

    他在地獄，也渴望她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