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九十四章

    半個月之後，倫敦出現的地下恐怖分子組織被成功地一網打盡, 當然, 夏洛克和黛西功不可沒。麥考夫來到夏洛克的住處, 黛西正在勤勤懇懇地洗衣服，夏洛克竟然在破天荒地拖地，麥考夫完全震驚於這種「男耕女織」的畫面, 他花了好幾秒才勉強說服自己沒有進錯門。夏洛克顯然對於麥考夫的到來並不感冒, 頭也不抬地說：「如果你只是想找個地方發呆，我建議你換個地兒。」

    麥考夫笑著搖了搖頭, 說：「我是來找你的, 我親愛的良家婦男弟弟。」

    夏洛克皺眉, 一臉嫌棄地說：「可別用這麼噁心的詞。」

    麥考夫不予置喙, 道：「有空嗎？」沒等夏洛克回答，他又補充道：「我不該問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的，明顯，你已經空閒到開始拖地了。」

    夏洛克反駁：「潔淨的空間有利於人類的思考，我這是在為工作做準備，請你不要隨便地發表你那些自以為是的言論。」

    麥考夫攤攤手：「得了吧，我可真懷念你那一進來就可以聞到福馬林味道以及到處都可以看到斷肢和人體器官的小屋。言歸正傳, 我是來找你的，夏洛克。」

    夏洛克掃了他一眼, 繼續管自己幹活。

    麥考夫又說：「我請你去我的車裡坐一坐。」

    夏洛克再次皺眉：「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裡說嗎？」

    麥考夫執意說：「我想還是去我的車裡更方便一些。」轉而, 他看向黛西：「弟妹, 你不介意吧？」

    黛西笑著說：「夏洛克, 你去吧，別使小性子了。」

    夏洛克解釋說：「我只是不喜歡這種方式，好像我和他偷偷摸摸瞞著你要幹什麼壞事似的。」

    黛西覺得這夏洛克真是越來越可愛了，而且她知道他是真的不喜歡那樣，但是黛西自己倒覺得這沒什麼，兩兄弟要說一些私事兒也是正常的，況且他從麥考夫的眼裡可以讀到並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於是黛西走到房間拿出一些外套，對麥考夫說：「你們就在這裡聊吧，我得把這些衣服送去乾洗店乾洗。」

    麥考夫笑著朝黛西點頭示意，夏洛克則是滿臉不情願的樣子。

    黛西走後，麥考夫走到客廳的沙發上，理了理西服，十分得體地坐了下去，如果排除周遭的環境，看上去他似乎像是坐在議會上一樣。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文件夾，放到茶几上，示意夏洛克看一下。夏洛克問：「又是什麼案子？」

    麥考夫點了點手指，夏洛克拿起文件夾一看，上面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婚禮策劃方案。

    夏洛克一臉好似吃了蒼蠅的表情，不解地問：「這是要幹什麼？」

    麥考夫聳聳肩，輕鬆地說：「顯而易見，你的婚禮。」

    夏洛克鄙夷地笑：「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做這種蠢事了？」

    麥考夫一臉不容他置辯的表情，說：「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只要在婚禮當天參加一下就可以了。」

    夏洛克不屑：「這種事情可別指望我會做。」

    麥考夫說：「我們的父母盼了十幾年了，夏洛克，現在你是我們家族唯一有資格可以舉辦婚禮的人，這個重任你必須承擔下來，不能讓我們的父母失望。」

    夏洛克依然不屑一顧，說：「你是怕父母催你結婚，所以讓我來這一出吧，抱歉，我可不能答應你這種蠢事。」

    麥考夫冷笑：「我的弟弟，你還是這麼自私，我以為遇到黛西之後你已經有所改變了，但是本質上你依然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夏洛克皺眉不語。

    麥考夫繼續說：「你有考慮過黛西的感受嗎？據我所知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有一場屬於自己的婚禮，這不僅關係到自己的名分和面子，這也是給自己的愛情一個完美的交代。」

    夏洛克動了動嘴，最後只問出一句：「是這樣嗎？」

    麥考夫輕笑：「你可以去問問黛西。但是我想她出於對你的考慮，或許會違背心意地說不用這麼麻煩，但是我向你保證，她心裡絕對也想要一場和你的婚禮，如果她愛你的話。」

    夏洛克再一次拿起手上的婚禮策劃方案，隨便翻看了一下，然後說：「反正只要一天的時間，如果一定需要的話，我也可以接受。」

    麥考夫站起身，說：「好的。既然你同意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由我去操辦即可。」

    「等等。」夏洛克叫住準備離開的麥考夫，「從影響範圍的角度來看，我認為只要小範圍地通知幾個人參加就可以了，我討厭人多。」

    麥考夫點了點頭，說：「放心，我會把握好的。」

    ——

    九月，秋收後聖誕節前夕，是英國人認為最好的結婚時期，有一句諺語是這樣說的：「九月娶妻正當時，生活富庶日子樂。」夏洛克和黛西的婚禮就在九月中旬舉行。

    這天的天氣很好，碧空萬里，秋高氣爽。老福爾摩斯太太穿著一身珠光寶氣的華麗禮服，她掛在頸上的深藍色大寶石格外奪目，老遠就能聽到她爽朗又愉悅的笑聲。老福爾摩斯先生也是穿著黑色正裝，不過看上去低調很多，但是臉上也洋溢著喜悅的神色。他們這一次並沒有請很多的賓客來參加婚禮，為此麥考夫還和老福爾摩斯太太有所爭執，因為老福爾摩斯太太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夠來分享她兒子夏利的喜悅，可是麥考夫堅持認為只要小範圍地請一些人就可以了，因此老福爾摩斯太太足足和他冷戰了兩個多禮拜，最後實在是拗不過，加上家裡基本沒有人是和她站在一條戰線上的，更重要的是麥考夫告訴她如果請的人多了夏洛克就會立刻取消結婚的打算，所以老福爾摩斯太太只好勉強答應了。

    夏洛克穿著晨禮服，禮服下有一個大圓擺，配上香檳色的領帶，看上去高大英俊。他搓著手在屋子裡來回走動，麥考夫提醒他：「你今天可是新郎，鄭重一點，別出什麼岔子。」

    夏洛克不耐煩地問麥考夫：「還要多久黛西才能過來？」

    麥考夫說：「再一個多小時吧。」

    夏洛克鬱悶：「為什麼還要這麼久。」

    麥考夫說：「你急什麼，這之後有的是時間和她在一起。」

    夏洛克不理他，繼續搓著手在屋子裡來回走動。

    終於到了時間，黛西的婚車緩緩地從教堂的正門出現，夏洛克走過紅毯牽起黛西的手，周圍開始放起禮花，夏洛克小聲地在黛西耳邊嘟囔：「我感覺我們就像是雜耍的猴子一樣在被一群白痴圍觀。」

    黛西用手肘頂了頂他，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夏洛克忍不住再一次吐槽：「我真是煩死了這繁文縟節。」

    黛西小聲提醒他：「閉嘴，笑。」

    夏洛克乖乖閉上嘴巴，勉強擠出一個機械的笑臉，朝周圍地人點頭示意。

    來到神父面前，神父莊重地說：「在座的各位，大家好，歡迎大家出席福爾摩斯先生和黛西小姐神聖的婚禮，見證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

    神父問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你願意娶這個女人為妻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夏洛克不容分說地道：「這還用問嗎？」

    神父頓了頓，顯然夏洛克的回答不是婚禮上常見的標準答案，但是似乎意思也就是這麼個意思，於是他又問黛西：「黛西小姐，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黛西點點頭，說：「我願意。」

    下面響起激動地掌聲，老福爾摩斯太太已經拿出小手卷在擦感到的淚水了，老福爾摩斯先生一隻手搭在老福爾摩斯太太的肩上輕輕摩挲，似是在平緩她激動的情緒。

    接下來是新浪和新娘交換對戒的時刻，兩個可愛的花童將對戒送了上來。夏洛克蹲下身，一隻手接過戒指，另一隻手捏了捏男花童胖乎乎的可愛小臉，說：「謝謝你，可愛的孩子，看看這小貓一樣藍盈盈的眼睛，簡直和你隔壁鄰居湯姆叔叔一模一樣。」

    在場的孩子的母親頓時石化。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息……

    神父乾咳了一聲，示意兩人交換對戒，夏洛克牽起黛西的手，把戒指戴到她的左手無名指上，黛西也如此做。

    接著，神父推出一個巨大的同心鎖，他將鎖的鑰匙毀壞，示意夫妻同心不會分開，不料還沒開口，只聽到砰地一聲，同心鎖的鎖環被打斷了，只看到夏洛克拿著一把還在冒著煙的□□，說：「這有什麼難的，不就是開一個鎖嗎？」

    現場再一次陷入尷尬與沉寂……

    神父抽動了一下嘴角，一時之間找不到一個詞能挽回現場的氣氛。

    黛西看著夏洛克一臉「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為什麼大家都一臉吃了屎似的」表情，感到莫名的想笑……在黛西輕笑一聲之後，現場不少人都開始笑出來，尷尬的氣氛一下子被歡樂所取代，神父也終於恢復了工作狀態，笑著說：「福爾摩斯先生真是一個幽默風趣又十分具有執行力的人，黛西小姐婚後的生活一定會樂趣多多。」

    同心鎖的環節終於告一段落，本來還有新郎和新娘的致辭，但是考慮到新郎的因素，臨時改成麥考夫作為證婚人在現場對新人致辭。

    婚禮結束後，現場再一次響起音樂，夏洛克緊緊牽著黛西的手，走過紅毯，坐到了車裡，他在車裡也一直牽著黛西的手，只是略微轉頭向現場的人示意，其餘的時間目光猶如被膠水黏住了一般一直黏在黛西的身上，黛西則是舉著花向大家揮了揮，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車子緩緩離去，黛西將頭輕輕靠在夏洛克的肩膀上，夏洛克低頭，在她的頭頂落下淺淺一吻。

    老福爾摩斯太太又一次拿出她的小手卷，一邊抹著感動的淚水一邊說：「我的天哪，我做夢都在幻想著這一刻，我曾經一度擔心我們家的孩子都將孤獨終老，而現在夏利終於和他心愛的女人結婚了，過上屬於他們自己的簡單幸福的小日子，真好。」轉頭又對站在她邊上的麥考夫說：「現在只剩下你了，麥吉，你可是哥哥啊。」

    麥考夫忽然意識到現在夏洛克有了著落，這下自己一下子就變成了家裡的唯一關注目標，這可真是令人頭疼，他無奈地對他媽媽說：「結婚和過上簡單幸福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一碼事，親愛的媽媽，你想得太簡單了。」

    老福爾摩斯先生這時候說：「但至少有一個人陪在他身邊，這也是好的。」

    車子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中，駛向別處的精彩……

    ,精彩!